长江口外扶海洲,一眼望不到边的舰队停满了整片海面。文易、贺方、马亦白、桓温、谢奕等人站在船头甲板,遥望大江。
文易道:“上一次来长江还是十七年前,记得那时候我们在江边待了十三天才得以过江,但同行的难民少了一半。”
马亦白也说道:“是啊,当时我才十四岁,还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多亏了陛下,才保住命渡过长江。”
文易说道:“十七年后再来,我要叫这天地换新颜,让这长江变为通途。”
“从今而后,我大唐子民可以任意行走四方,山海江河都要被踩在脚下,再也无法阻挡我们的步伐。”
贺方恭敬的道:“臣愿为陛下前驱。”
文易道:“贺卿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攻打建康之战就交给你了。我什么都不说不问,全权交给你指挥。”
贺方道:“谢陛下信任,臣必不辱使命。”
正说话间,有禁卫来报:“陛下,卫尉司总旗路千钧求见。”
文易笑道:“正主终于来了,让他过来吧。”
很快一头晋国样式长发的路千钧走过来,见到文易后激动的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了:“臣路千钧参见陛下。”
文易道:“免礼,远离亲人潜伏异国他乡,你们都辛苦了,唐国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路千钧激动的浑身颤抖,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为了大唐,为了人民,为了大同世界。”
文易哑然,隐藏在黑暗中的密探是最危险的。不光要和敌人斗智斗勇,还要和自己内心里的阴暗面做斗争。
所以他们对唐国各种新思想的学习是最多的,因为只有正义、伟大的思想才能抵御的住各种危险和腐蚀。
也正因此,卫尉司的人反而都是文易新思想最狂热的信徒。
“放心吧,咱们的事业马上就要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再坚持最后一段时间,大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做人了。”
路千钧道:“是的,臣对此坚信不疑。这是臣收集到的晋国军情变动。”说着从胸前衣襟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双手递了过来。
文易取过翻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桓温道:“还真让你猜中了,晋国果然准备重整北府兵。”
“如果给他们一段时间,说不定还真的能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
至于北府兵将领不是谢玄,他也猜到了。到了这个时候谢安要是还让谢玄掌管北府兵,文易会直接把谢奕监禁起来。
“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桓温接过情报翻看了一下,心中暗暗吃惊。
他早就猜到唐国对晋国乃至中原各国的渗透都很严重,但也没想到严重到这个程度,连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种情报严重不对称,还怎么打。
当他看到北府兵将领名单的时候,忍不住嘲讽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争权夺利。”
文易道:“哦,怎么了?”
桓温道:“您看将领的名单,监江北诸军事是庾家的人,参军是王家的人……”
“一个小小的北府兵帅帐被塞进来五个家族的人,想必他们私下没少争夺妥协吧。”
文易听得也不禁摇头,这些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桓温继续道:“晋国又抽调了五万大军拱卫建康,除去我三弟手中的荆州军以及岭南军队,这已经是眼下他们能调动的最后的精锐了。”
“建康城高十二米,护城河直接引用长江之水有百米宽,正常情况下确实是易守难攻。”
“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切都是徒劳。”
说到这里,他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
文易假装没有看出他的想法,说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能掉以轻心啊。”
贺方道:“是,臣必不敢骄傲轻敌,一定打好这一仗。”
这时路千钧说道:“陛下,孙道长让我问您,有什么需要道教出力的。”
文易道:“不需要他们做任何事情,告诉他管好自己的手下就可以了。”
“是。”路千钧说完又迟疑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文易道:“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的。”
路千钧这才说道:“陛下,当年我们的密探云骑尉陆恭在会稽郡被害……我想为他报仇。”
文易思索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被抓后饱受折磨咬舌自尽不成,又借机撞墙而死,堪称惨烈。
之所以记得,主要是因为他是唐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被授勋的人,虽然只是八等云骑尉。
“我记得他还有个儿子叫陆……”
路千钧道:“陆瑞,陛下特许他进入军校读书,今年毕业也加入了卫尉司,现在就在会稽城外。”
说完他跪在地上道:“请陛下准许。”
文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其他人道:“你们觉得能不能打会稽郡?”
一直默不作声的谢奕说道:“陛下,晋国大部分兵力都被抽调到长江一线,会稽郡必然空虚。”
“此地濒临钱塘江可通战船,只需派一支偏师即可夺取。且居住着大量士族,拿下这里可让晋国瘫痪至少一半。”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谢家的家眷基本都在会稽郡,唐国拿下这里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桓温也点头道:“无奕公所言甚是,然钱塘江泥沙大水位浅河底地形复杂,不熟悉水道很难通行。”
路千钧说道:“钱塘水道我们已经摸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