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志已经尽可能的收缩防守了,可俚人的进攻更加猛烈。
尤其是敌方带兵的将领,亲自在后方督战接连砍了好几个贪生怕死的人,激的俚人不得不上前拼命。
很快侦查连就有半数人失去了战斗力,其余人也个个带伤。
赵正志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低估了真正的战争烈度,小瞧了俚人的战斗力。
俚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们也是人,身后就是妻儿老小,他们也拿出了应有的血勇。
这是个血的教训,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很快他就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情绪排出大脑,眼下没时间给他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大声呼喊道:“兄弟们坚持住,团长马上就到,不能让牺牲的兄弟们的血白流。杀。”
“杀。”
然而很多时候决心并不能改变现实,他们能战斗的人越来越少,眼看寨门就要失守。
赵正志身上染满了献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劳累加失血让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好不甘心。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杀,为侦查连的兄弟们报仇。”
然后他就看到一阵洪流从身后出现,迅速把眼前的俚人淹没。
他知道主力赶到了,心中一松就感到天旋地转随后失去知觉。
赶过来的正是谢道韫带领的主力,在收到信号之后她就率领军队全速前进,终于在最后时刻赶到了战场。
俚人见到敌人大军冲上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全泄了,也不管身后督战的主将,转身就跑。
实际上他们也没必要害怕督战的将领了,因为那个人跑的比他们还快。
督战的正是被获名寄予厚望的木鹿,见到敌人主力冲上来他就知道大势已去,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跑到半路就见到了失魂落魄的获名,他大喊道:“都老,敌人冲上来了,是汉人的军队,快跑吧。”
获名看了他一眼苦笑道:“咱们的营寨就是个罐子,口都被人堵住了往哪跑?”
木鹿着急的道:“就算跑不掉也先躲起来,这么大的寨子汉人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搜一遍,等汉人走了就安全了。”
获名也反应过来,道:“你说的对……别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左边的山洞藏起来,那里没人。”
两人趁着夜色跑到的远处,在一个山洞里躲了起来。
藏好后获名不解的道:“这支汉人大军是哪来的?难道是阆湖的人?”
木鹿道:“应该不是,阆湖的兵被谈真渠帅给围在晋安县城里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他们又不会飞。”
获名道:“难道晋安还有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汉人势力?”
木鹿不知道答案,但不管真像是什么他都知道有一点是不会错的,石岩洞势力没了。
另一边,冲上山的大军见到侦查连的惨烈状况,也被激起了杀心,杀起俚人毫不手软。
俚人本就没有多少青壮,被刚才那一轮冲锋给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人几乎没有反抗的力量。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场杀戮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结束,成年男性几乎被杀光,就只剩下妇孺被集中在一处。
不杀孩子是因为心软,不杀女人是留着给阆湖的光棍汉当老婆。
谢道韫没有兴趣屠杀手无寸铁的人,就去探望伤员。
受伤的主要是侦察连的人,几乎人人带伤。轻伤的就在外面接受治疗,伤重的在一个专门的房间。
她先是安抚了一下轻伤的人,然后准备去看看重伤员,刚走到门口就听赵正志在说话。
“林宏,你今天的表现真的让我刮目相看,面对那么多俚人都没怂,是个爷们。”
“嘿嘿,也不怕您笑话当时我差点吓尿了,都是受到兄弟们的感染才鼓起勇气,后来杀着杀着也就忘了什么是害怕了。”
“这才是人之常情,说不怕的,不是在说瞎话就是傻子。”
“哈哈……”周围不少人笑了起来。
虽然两人声音很虚弱,但想来应该度过危险期了。
谢道韫正想进去,就远远见到李忠朝这边走来。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大家休息了,就转身离开。
李忠过来汇报道:“团长,我们找人辨认过了,没有发现获名和木鹿两人的尸体,也没人见过他们的踪迹。”
谢道韫冷哼一声道:“他们肯定躲在暗处,把他们的妻小拉出来,如果不出来每隔一盏茶时间就杀一个。”
“是。”
李忠带人去把获名和木鹿的妻小都揪了出来,然后找了几个大嗓门的俚人在那高喊让他们出来。
获名两人虽然很是恐惧,可为了家人最终还是主动走了出来。
看着这两个人,谢道韫冷哼一声道:“谁是木鹿。”
“我。”木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也没有求饶,只是喊道:“请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谢道韫道:“我们阆湖军说话算话,刚才说了你主动站出来就放过你的家人,不会食言。”
木鹿脸色一松道:“谢将军。”
“推出去杀了祭奠侦查连死去的弟兄们。”
“是。”
木鹿被带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又戛然而止。
获名已经被吓破了胆,还没等审问就‘噗通’跪在地上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都是木鹿带人抵抗天军,和我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