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日子不好过,每天对着日月星辰,山川大河,推演来推演去的,枯燥的很。我也就这一点爱好,要是还作假,岂不太无趣了。”
李儒点点头:“说得在理,世上能有几人像掌教这般洒脱。”
年轻道人长袖一挥,盖在双膝之上,说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如火纯情了,要是你爷爷还在,定会拿剑削你。”
李儒落子的手微微停顿,随即落了个‘挡’位,抬首说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李儒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李儒了,掌教大人又何必旧事重提呢?”
年轻道人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片刻之后才蓦然一笑:“说得也是,当年的事你也是个受害者,老爷子太偏心,害你先后平白丢了武运和文运,才成了如今这般的废物模样。是我唐突了,来来来,咱们再下一局。”
李儒口头称是,这一局他执黑先行,一子落下,倒是让年轻道人眼前一亮,随即笑道:“不拿话激上一激,你还真不肯认真起来。下棋嘛,就该如此,可别因为我这道家二祖的身份有所顾虑,尽管使出杀招,若是能下赢我,在当初条件的前提下,我再送你一桩大大的机缘。”
李儒并未回话,只是落下更加凌厉,年轻道人也渐渐神情专注起来,一双眼睛在棋盘之上来回扫视,不断推演,似乎完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这一局,下得时间略微久了些,待到日头西落才分出胜负。李家大少以半目之差惜败。年轻道人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口中说着:“承让,承让。”双手却缩在袖子里,佝偻着背,蜷缩如市井商人一般,市侩得很。
“好啦,看你陪我玩得如此尽心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消息如何?”年轻道人笑道。
李儒沉默地看着桌上的棋盘,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输半目是因为自己的棋力与对方不相上下,而是因为眼前之人要赢,只需半目!
李儒抬起头,略微有些疑惑。
年轻道人说道:“其实你让你那心头宝贝去祭祀的时候,我也悄悄下了一手,你说那黄婷国的太子现在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李儒闻言脸色剧变,立马就要起身。
年轻道人眉毛一挑,提子说了声:“坐下!”。
李儒顿时身子一颤,好似被人施了定身之术,再也动弹不得。
道家二祖慢慢收拢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说道:“俗世中的这群皇家帝王啊,一个个都喜欢自封真龙天子,却不知何为‘真龙’之相,以为沾了点龙气,就敢替天行事。结果呢?不过也都是些俗人罢了。父传子,子再传孙,一代接着一代,等到那一身龙气都耗尽了,这皇位也就该换人了,所谓的王朝更替,不过如此。”
道人叹了口气,收拾好棋笥继续说道:“黄婷国的国运早被那酒色皇帝给败光了,这一世也算到了尽头,我推算过了,也就这几年了。既然要落败,不如最后来得轰轰烈烈一些,替三座天下除去一个天大的祸患,也算功德圆满,你说是也不是?”
李儒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不停眨着眼睛,充满了疑惑。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必然不会食言,那女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生剑胚,剑心纯净,之后定会大有作为。我会亲自收她为徒,帮她证道,至于最后能都成为第二个【女剑神】,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年轻道人起身,站在院子中央,抬头望天。天上乌云滚滚,好似一场大雨即将到来。他无奈一笑:“小心思算多了,怎么做起事来都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了。”
木子城外,一股无形的结界正在慢慢收拢,最终整座木子城都笼罩了起来,将之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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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沿海村落中,打渔的村民每当出海时,家中的女子都会在船的桅杆上系上一根红绳,寓意鸿运当头,既渴望渔船能满载而归,又有期待家人平安归来的意思。
这一天,村里来了个衣着打扮皆十分儒雅的男子,皮肤雪白,面容俊逸,村内的妇人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一个个都忘了补网,只顾伸着脖子使劲瞧。
渔村的汉子都是海上讨生活的料子,常年的风吹日晒,浪打雨淋,早就成了黑炭头,与这男子一比,真是草鸡见凤凰,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这里民风彪悍,妇人也不露怯,男子走到哪,她们就跟到哪,哪怕知道人家未必瞧得上自己,可养养眼总是可以的。
不仅男子爱看美丽的女子,俊俏的男人也同样受女性喜爱。
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一户人家,一进门就见大捆捆成堆的红绳,屋内还有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纺织。
女子和村中的妇人一样,皮肤有些黝黑,脸上还长着几点雀斑,算不得好看,只能说是耐看。听到有客人登门,她便放下手头的工作起身相迎,待看到是一位如此俊逸的公子时,少女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桃红,低着头,双手搅着衣角,有点自惭形秽。
男子倒是个爽快人,大大方方地找了一张凳子坐下,开口问道:“你这的红绳怎么个卖法啊?”
女子支支吾吾道:“粗得一寸四文,细得一寸两文,得看客人想绑哪,都有各自的价钱在。”
男子眼珠子一转,做了个上吊的动作道:“那我要是想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