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几月光景,无人打理的别院已是杂草丛生,蛛网尘埃。
几分落败的凋零让人平生一股凄凉。
宁辰羽几乎是连夜兼程的赶来临南,一看着场景便知,万沐倾等人走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他心里却升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别院不应该没人打扫才对。
陈伯呢?
一声鹰戾划破了上空。
宁辰羽抬眸一看,只见半空之中一只鹰犬不断盘旋在了后花园处。
“那是不是崽崽啊。”颢白看着半空,问道。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俊北说着,两人跟着宁辰羽去了后花园。
昙花已经谢了,只是一眼望去,一座坟墓十分打眼的矗立在了花园之中,那只鹰犬咕咕的两声的站在墓碑上。
宁辰羽心里猛的沉了一沉,快步的走了过去。
陈伯之墓。
宁辰羽身子踉跄了一下,冰冷的墓碑从掌心传来,他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原来心里一直盘旋不去的不安既是陈伯出事了。
在旁人看来,陈伯或许只是一个给他看院照顾过他们的老人。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陈伯对他而言是亦父亦师,是跟他走过尸山血海,刀光剑影的兄弟。
陈伯,这一生,也没能好好照顾你,是我对不起你。
宁辰羽闭了闭眸子,一颗清泪从他眼角坠落了下来。
“陈伯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事了?”颢白立马红了眼眶,看着墓碑,跟着跪了下去,低头嘤哭了起来。
俊北无言的也跟着跪了下去,抬手摸了摸眼泪。
轻动的哭声响起在这个落败的别院里。
宁辰羽压了压眼角,抬眸道:“去找找别院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留下。”
墓碑上的字迹是万沐倾留的,想来她应该也是留下什么东西给他才是。
两人立马擦了擦眼睛,起身去找了。
鹰犬一看到有人靠近,便展翅高飞,但只是盘旋在了半空一直没有离去。
宁辰羽食指放在口中吹了一下。
熟悉的口哨声让鹰犬尖啸一声。
一个附身朝着宁辰羽冲了出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拱了拱宁辰羽的侧颈,咕咕的两了声。
“苦了你了。”宁辰羽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喃道。
这才发现,它的腿上绑了一个东西。
他连忙拆开一看。
【凉亭桌下有东西】
字迹一看便知是万沐倾的。
他走到后花园的凉亭处,摸了摸石桌下面,下面贴着一封信。
宁辰羽打开一看,里面说了陈伯因何而死的缘由以及她对于陈伯之死的愧疚。
信中并未说她去了哪,只说这救命之恩,她一定会报答。
陈伯既是救她而死,那么想来,她也已经知晓他是谁了。
不过……
宁辰羽将信又重头看了一遍,修炼天魔圣手的人都知道,此功法只能到第八重,没人能够承受住第九重内力的膨胀。
万沐倾不是一个莽撞行事的人,莫不是她们遇上什么事,迫不得己才冲破第九重的?
“公子,什么也没有。”颢白跟俊北两人翻了一遍,跑来匆匆说道。
“陈伯是为了救阿倾。”宁辰羽将信塞入衣袖之中,起身道:“我们先回府。”
两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不欲在多问什么,想来是她们一定遇上了什么事,陈伯才会拼死救了三姑娘。
临南好像并无什么变化,一进去,依旧是热闹而繁华的街道。
“宁侯爷,你回来了。”
“宁侯爷,你这次可出去挺久得了。”
“宁侯爷,是不是有去帝都了?”
“宁侯爷……”
一声声亲切的问候迎面而来,让宁辰羽心生了几分感概。
只是在路过万家府邸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顿住了脚步。
那座诺大而辉煌府邸已经成为了废墟,废墟之上是一片焦土跟无数的残垣断壁。
再也看不到一丝丝关于万家的任何痕迹了,能把万家烧成这样,这火,当时得有多大?
“前几个月,这万家也不知怎么了,大清早的突然起了漫天大火,怎么扑都扑不灭。还死了好几个救火的衙役呢。”在街边开着一个卖面的老伯看着矗足的宁辰羽,开口说道。
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这宁侯爷是要娶这万府的三姑娘了。
奈何,出了这等事。
颢白跟俊北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这火是从何处起的?”宁辰羽缓慢的转头问道。
“最先是从那祖祠堂起的火,大家都说,是万家先灵显灵,不忍万家后辈蒙受冤屈这才降了一把火,烧的干净啊。”老伯呗叹道。
如今万家都没有,这朝廷还去何处抓人呢?
临南城的百姓谁没有受过万家恩泽,只可惜,他们也不过都是一些没权没势的老百姓,能做的,也就只有清明元明,烧点钱了。
像那容哥家里,都因为万家出事了,更别提他们了。
宁辰羽自是不信这种先祖显灵的事,问再多,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但这火,定有蹊跷。
几个月前,万沐倾还在此事,怎么可能看着万府没了?
三人回了府邸,宁辰羽才知道看似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的临南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他从府上奴婢口中得知,锦衣卫一走,新来的余县令借万家之事借机生事。
昔日跟万家较好的友人,商人,都无法在临南待下去,为了保命,只能是举家搬迁了。
跟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