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龙在一个卖五谷杂粮的摊位上停了下来,抓了一把谷子,伸手喂给了自己肩膀上的乌鸦:“人太多了,容易跟丢,乖,给他们带带路。”
他说着,往乌鸦的头上顺了顺。
那乌鸦咕咕了两声,转着漆黑的眼珠子,振翅而飞了。
“见过养各种鸟的,倒还是头一回见人养乌鸦。”摊位小贩看着那如同听得人话的乌鸦,飞向了远处,不由说道。
毕竟,在北兴,乌鸦可不是什么吉祥物的东西。
一般的公子哥都喜欢养一些金丝雀啊,鹦鹉,老鹰什么的。
这公子的爱好倒是特别。
将抓好的东西递给面前的这位公子。
江天龙从怀中一掏,拿出一个荷包,荷包是黑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跟他折扇上一样的山水画。
荷包里面是那位见不得他大手大脚的小朋友特意给他准备碎银子。
等到了帝都,应该就能见到了他了吧,也不知道这段时候有没有跟师姐告状说他的不好。
“公子,公子?”摊位小贩看着这公子拿出荷包又不付钱,莫不是没钱伪装的公子哥?
江天龙将荷包又塞了回去,拿出一颗珍珠抛给小贩,头也不回的拿着装好的谷子走了。
“多谢公子。”小贩一看那珍珠,眼睛都亮了,连忙喊道。
冰昙一下来,追了一段就在人海里失去了方向,街道上太拥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不仅挡住他的脚步还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站在江天龙消失的位置上,朝着人山人海的街头望来望去。但,就是看不到了江天龙的身影了。
江天龙去过东洲,对于东洲发生的事一定是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去找他无意就是去找死。
但,比起等待,他宁可死。
他负气的朝着墙面上一踢,就在他恨自己没用的时候。
咕咕,咕咕……
一声乌鸦的叫声猛的将他的视线一拉。
他看着在天空中飞翔的乌鸦,朝着北面而去,二话不说抬眸始终看着天,奋力的扒开人群紧紧的跟着。
清妙跟煜洛也在人群里失去了冰昙的方向,就在清妙急的不行时,煜洛抬手一指:“看。江天龙的乌鸦。”
“快,跟上去。”清妙抬眸直看着天空,都没注意身边的情况。
一辆马车突然从小巷驶出,煜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
咚。
清妙迎面撞在了煜洛的胸膛上,一股子的海棠花香就钻进了她的鼻息。
“清妙,失礼了。”煜洛对着她低语了一句,一手扣住她的腰,往那车上边缘一踩,飞身上了屋檐,朝着乌鸦追了过去。
人群里突然慌乱了一下,人人都抬眸朝着飞在空中的两人望了过去。
冰昙看到突然追在他们前面的两人,脚步顿了一下,往脑袋上一拍,是啊,他怎么不用轻功追呢。
乌鸦在城外的一个别院停了下来,冰昙一看那别院又觉得自己是傻了一匹了,追什么追啊,当年江天龙来建成办事,因为没有他满意的客栈。
便花了重金将城外的一个别院买了下来。
又因为建成城池小,人又多的缘故,每次来此,也只是经过此地,不会再城中逗留。
他真是一时心急,把江天龙这么多年来的秉性跟习惯都忘了。
“怎么,一两年没见,连进门都要人请了吗?”
冰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在想,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呢?还是翻墙进去,还没等他想好,某人就替他做了决定了。
冰昙摸了摸鼻子,这老狐狸,是故意将他引来的吧。
一个奴婢带他来到前院的凉亭里,便退了下去。
冰昙站在凉亭里,看着桌上放的美食跟酒,抬手对着江天龙拱手,说道:“江门主,我来是想问问,东洲发生的事。”
“叫门主多见外,叫我师叔。”江天龙甩了甩衣袖,一手支撑在膝盖上,看着冰昙,这一两年没见,还长高了。
“……啥?”冰昙表情都扭曲了一下,感觉自己听错了似的还往前倾了倾身子。
“你师傅是我师姐,按辈分,你礼应叫我一声师叔。”江天龙看着他震惊困惑的脸,耐心的解释道。
“师姐?你,你……你在说什么?”冰昙心里慌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笑,道。
江天龙抿了抿唇,端着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冰昙,你来夜罗门多久?”
“十多年,具体多久,忘了。”冰昙道,他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想这个?他满脑子的都在想,江天龙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想来你应该知道,从来没人能够背叛夜罗门,还活过一两年的。”江天龙端着酒一饮而尽,淡然的道。
冰昙浑身一震:“你,你什么意思?”
江天龙望着一桌子的美酒好菜,拿起桌上的折扇,似没听到冰昙的话,喊道:“故人相见,这般躲躲藏藏的,有损二位身份吧。”
冰昙脑袋还有点懵,往四周看了看,就见清妙跟煜洛两人从一个厢房里走了出来,他前面还在纳闷这两人躲哪里去,原来是躲到房间里去了。
“煜谷主头发都白了,狱仙子却还是一如当年。”江天龙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两个人,端着笑道。
那个时候,这两人走在一起,倒是男才女貌,极为登对。
只可惜……
煜洛脚步忽而顿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自己垂在肩膀上的一缕青丝,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