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陆泽鸣。
万沐倾曾想过很多的。
他们打过架,喝过酒,逛过窑子,上过赌桌。
他们陷害彼此,又握手交易。
他们赏过月,聊过天,过过年,甚至为赏一夜烟雨,不惜千里迢迢下扬州。
他们又不惜拿对方作为诱饵,设下死局,睁眼看着对方深陷危险却从不施以援手。
她是讨厌他的,却又只睡过他一人。
若说不爱,她就不会想念他。
若是说爱,她又岂会下手从不留情?
若是说恨,他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谁恨谁呢?
或许是他们这种从小就生活在刀尖舔血的生活里。
理智永远都在战胜感情。
要是那天陆泽鸣没有杀她,那死的就是他。
他们之间关系,像朋友是敌人,像知己是死敌。
细数过往,终究还是有恨的,毕竟,谁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我堂堂万家三姑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只要是我做的。”万沐倾说。
“我……”宁辰羽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巴,似有心中气闷无处发泄,即便知道万沐倾赎此人是为何,还是阴阳怪气道:“是,你堂堂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逛窑子赎小倌,你姐要是知道了,你猜会怎么着?”
“我……”万沐倾转念一想:“陆江把我姐的事都跟你说了?”
“嗯。这个消息,人家免费送的。”
“呵。”
她辛辛苦苦设的局,套的话,别人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爱情果然使人愚蠢。
“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去问了,何必还这么麻烦。”万沐倾撇了撇嘴,扯到了嘴上的伤,皱了一下眉。
还被人咬了一口,哦,不,两口。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宁辰羽抿唇笑道。
“还行吧。”万沐倾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也就在陆江那里有点用。
哦,还能看病。
“不用口是心非,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的。”宁辰羽拿着扇子让她胸口一指,得意道。
“切。”
*
月色藏在了乌云里,将静瑟的村庄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挂在门口的灯笼左右摇摆,忽生的夜风让人心中升出一抹莫名的不安来。
希望直接在溪水旁洗了一个澡,他提着桶,拖着木屐,哼着小曲,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吱吱吱……
呱呱呱……
深夜的蝉鸣声跟呱叫声彼此相交,给漆黑的夜添加了一抹夏日的味道,他不需要掌灯,这条路,他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
沙沙沙……
沙沙沙……
一声细微的声音掺合在了蝉鸣声中,希望朝着身后看了看,侧耳听了一下,又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为何,平日里他胆子大的很,今日忽而心里有些不安,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碎碎念道:“这还没到七月半呢,不怕不怕啊。”
很快,他就看到了大门口坐着一个身影,心里瞬间就不怕了起来,轻呼了一口气:“俊哥,你……”
他这话还没说完。
“小心!”俊北猛的起身,衣袖中的飞刀比他话还快的朝着希望飞了过去。
凛冽的刀风咻的一声,从希望耳边飞过,切断了他落在耳边的一缕青丝。
“去叫人!”俊北将希望往后一推,刀隔断了另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呼。
无数黑衣人从屋顶飞身而下,门口的灯笼被落在了在地上,燃成了一团火。
照亮了门口的瞬间。
俊北被几人围攻,终究是实战经验不足,腰上很快就被人划了一刀。
“救命啊!”希望在大厅里卯足劲的大喊了一声,又一边拿着那里随处可拿的东西挡住面前砍过来的刀。
可家里都是竹子做的东西,那里能挡住大刀,刀直面命门。
一个花瓶扔在了那人侧脑袋。
晃荡,碎成了一地。
那人整个人都跟着晃了一下,清妙抬腿一踢,人直接从大门口飞了出去,把进来的人撞倒了一堆。
砰!
啊!
家里的房门不约而同的被人给撞飞了,颢白跟清水出现在了门口,大门口的人一拥而上,清水手中的长袖立马缠住倒在地上的一个尸体。
手腕一甩,朝着门口又扔了过去。
“俊北!”颢白提着手中的剑挡住前面两人的刀,看不到俊北心里着急的喊了一句。
两人的重量直压着他跪了下来,颢白啊的喊了一声,剑直接往刀端划了过去,他从剑炳抽出一把断刀,往一人大腿上恨恨的刺了进去。
那人尖叫了一声,刀跌落在地,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眼疾手快的将刀尖砍入了颢白的肩膀,只可惜,自己致命的脖子喷涌鲜血。
俊北连着驶出了十八斩,突破重围,朝着大门退了进来。
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几人经历了一场厮杀,都有受伤,毕竟。三人虽然习武,可都没什么实战经验,加上外面的一群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只是为了拿赏金聚集在了一起。
功夫谈不上多厉害,但各各都不要命。
“你们是谁?为何要杀我们?”清水站在颢白旁边,问道。
“小妹妹,你爷爷我,也不是要杀你们,我们,是来杀这个人的。”一个拿着铁球的人刷的甩了一张纸,万沐倾的画像便映入眼幕。
果然,是来追杀阿倾的。
一边的清妙心道,只是她现在内力被封,否则就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