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可能是应该的,他们本来应该是我的人。”
“你的人?那人是你买的?卖身契在你手里面吗?你发月银吗?”
一连三问,姚六爷傻眼了。
赵妈摊手:“你看,都不是,那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是你的人?”
“可以前,他们的卖身契也不在我手里,他们也听我的话啊……”
“所以啊,老太君知道了,她生气了,把人全部给换了,就是因为那些人搞不清楚谁才是他们的主子,吃里爬外……”
姚六爷震惊脸:?!
——还能这样吗?
赵妈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说道:“有前面的教训摆在那里,你觉得奴婢等人会搞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会不知道应该听谁的话吗?下面的人都不听你的,你觉得……你还是‘主子’?”
赵妈重重咬了“主子”两个字。
“我怎么不是了?我爹可以伯爵爷……”姚六爷不服气了,说道。
“伯爵爷在哪儿?”赵妈故意问道,“奴婢可从进门开始,从来没见过伯爵爷,你确定还有人能替你做主?”
“我爹他……他过逝了。”
“那不就是了嘛,伯爵爷已经不在了,谁还能替你做主?”赵妈提醒他,“奴婢等可是老太君的人。”
姚六爷本来想说陈老姨娘的,可是话还没到嘴边,就猛然想起陈老姨娘也被关了禁闭的事。
我的乖乖!
陈老姨娘被关禁闭,那令可也是老太君下的,也就是说……
姚府,早就变天了?!
然而从伯爵爷逝世到现在,姚六爷一直不曾有过这样的认智,猛然被赵妈给戳穿了,姚六爷有一种“整个人不好了”的感觉。
赵妈打量着他的神色,不急不忙,继续说道:“现在整个姚家都知道,姚家是谁做主,就是姚大爷、姚二爷到了老太君面前,那也是得听老太君的……所以,奴婢很不明白,六爷不过是个‘庶子’而已,又不是老太君的亲子,你到底哪来的胆量,一直跟老太君做对?”
这一句,直接敲进了姚六爷的心里,“碰”的一声,将他整个人震得晃荡。
——是啊,伯爵爷已逝,现在姚家是老太君做主,他一个不是她亲儿子的庶子,凭着什么一直跟老太君做对?
姚六爷想起了那几次,他跑到老太君跟前去闹的事,前面的他闹成功了,可到了后面,老太君再也没鸟过他。
尤其是后来,他好不容易攀上张老姨娘,借着她女儿,也就是晋郡王侧妃的手进了晋郡王府,自以为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能够乘云直上了。
结果,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被老太君直接给“逮”了回来,连着张老姨娘、七小姐、八小姐一直关了“禁闭”,再没被放出来。
要知道,那可是晋郡王府。
当今那么多皇子,唯一一个被封了郡王的儿子……
可有什么用?
老太君说要人就要人,晋郡王也撑不住,把他们“还”了回来。
那么多皇子,就晋郡王个人当了郡王,姚六爷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呜呜呜……
姚六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蹲在屋内的门侧,哭得好不伤心。
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哭得跟一个孩子似的。
其实按年龄算,姚六爷也不是很大,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
何况,早先姚家后院简单,陈老姨娘又是一个泼辣的,硬是将姚六爷护得死死的,把堂堂一个庶子养得非常单纯,单纯到姚六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庶子,居然敢跑到一个嫡妻面前闹。
这事若放在别人家,姚六爷早被嫡妻给弄死了。
现在,赵妈不过是点明了这点,让姚六爷明白,以前他“跳,老太君没动他,那是因为有人护着他,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人护着了,这孩子再闹下去……
“啧啧啧啧啧……哭得真可怜!”
姚六爷在那里哭得正伤心,没想到赵妈居然还一副看戏的样子,磕瓜子磕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姚六爷的哭声僵住,愤怒地冲赵妈吼道:“你还是不是人?我都哭得这么伤心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
“奴婢为什么要安慰你?你又不付奴婢月银。”赵妈挑眉。
“你——”
赵妈耸了耸肩,道:“难道奴婢说错了?奴婢一不是六爷的亲人,二不拿六爷的月银,奴婢为什么要安慰你?”
“你不是姚家的下人吗?”
“可奴婢是老太君的人。”赵妈晓有深意地说道,“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老太君会在意你哭不哭?”
“你……”姚六爷噎住。
“所以说啊,安慰什么的,六爷还是不要想了,你还是想着怎么抱老太君的大腿,让她老人家不那么‘苛刻’你,把你当一只猫啊狗啊养的也挺不错的……”
“谁是猫狗那种东西?!”姚六爷愤怒。
然而赵妈不管,依旧按照自己的语速,不紧不慢地说着:“给老太君当猫当狗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不知道,但凡主子养的宠物,活得可比下人滋润多了。你现在又没有靠山,除了抱老太君的大腿,还能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抱你那个被关了禁闭的老姨娘的大腿?”
“我姨娘我怎么了?要不是我姨娘,我也不可能平安长这么大……”
“呃,你确定?”
“你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