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姜光远轻轻叹了口气:“我之前就不太赞成插手海盐的事,你们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后悔也晚了,”另一个幕僚印正卿说道,“谁知道这回运气会这么不好,被诚郡王逮了一个正着?”
“就是,我们之前也不是没做盐的生意,之前不好好的吗?说到底,还是底下的人不小心,藏得这么严实也被查了出来……”
“我怀疑,有奸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查得那么准?但凡有我们的人,官盐铺子全部被查了出来,一个没漏,这也太准了。”
……
他们安排的那些人,若只是培养的新人就算了,偏偏里面还有培养多年的老人。
甚至还有扶植的傀儡,照样被人给翻了出来。
晋郡王李晋进去以后,一群幕僚没少分析总结,就是没找出问题出在哪里。
后来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奸细的问题。
若不是奸细,他们的人不可能被“清洗”得这么干净!
“有没有奸细我不知道,但这次海盐的事情确实是一个教训,它提醒我们做人不能太贪心,否则容易出事。”姜光远说道,“当初你们要是听我的,私盐才刚被查,不要那么急着安排人插手海盐,我们也不会暴露得这么快……”
不等姜光远说完,印正卿就不快地说道:“你说得到容易,可是我们缺钱啊。姜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要养那么多人那么容易吧?”
他和姜光远算了一笔账,表示私盐被砍掉后,他们就损失了一大笔钱。
损失了那么多钱,不找新的来钱路子怎么行?
本来他们想着,海盐才刚刚办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快“查账”,就先先吃几年应应急。
等朝堂有动静要查的时候,提前把人收回来就行了。
到时候不仅钱到了手,也能把屁股洗干净。
可谁知道,那么快就查了呢?
这下好。
钱不仅没拿到手,底下还暴露了,落了一个“断尾求生”的下场。
断得有些狠,几乎是晋郡王府大半个身家,太疼了。
几个幕僚你一句我一句,一个不服一个,一个都不想承担这次的责任,互相指责,直接吵了起来。
晋郡王李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够了!”
“你们是后院的女人们,吵什么吵?”
“此事是我做的总决定,”晋郡王李晋冷着脸,“最应该背责的是我。”
话音一落,幕僚们连忙都跪下了:“郡王恕罪!这怎么是郡王的错呢,是我们的错,是我们……”
一个个开始寻找自己身上的弱点。
晋郡王李晋:“……”
望着这帮人,真的很想全部拉下去斩了。
可是想到自己的千秋大业,想到自己走到今天,完全靠的是他们,晋郡王李晋忍了。
他拳头紧握,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不急,等他坐上那个位置……
好不容易才将怒火压制下去,语气温和地向他们征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私以为……”
“主子,我觉得……”
……
“真是的,父皇居然把他放了出来。”大皇子李建一脸郁闷,“他犯了这么大的事,父皇也没收拾他,父皇果然偏心。”
大皇子妃周萱蕊见了,安抚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陛下的骨肉,陛下心疼他也正常。他犯了这么大的错,陛下都能放他出来,说明什么?说明陛下也是讲父子之情的,陛下讲父子之情,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情。”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犯错,不是吗?
明光帝能够原谅晋郡王那么大的错误,大皇子妃周萱蕊觉得,大皇子李建犯一些小一点的错误,那就更应该被原谅了。
“什么好事?父皇偏心他也是好事?父皇偏心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就是读书厉害,会办事嘛……”大皇子李建嘀咕道,“他确实挺会来事的,连父皇的海盐生意都敢碰。听说去年赚的钱,有一半进了他的腰包。”
“政务上的事情臣妾不懂,臣妾只知道,十个手指头有长短,人偏心也是正常的。比如说你,你不也偏心安哥儿吗?”
“安哥儿是嫡子,我当然偏心了。再说了,安哥儿在上书房读书时表现那么好,连父皇都夸,跟人家办的《博物志报》红红火火,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大皇子李建顺便吐槽了晋郡王家的五皇孙。
堂堂嫡出的,居然被一个庶出的压着,啧啧啧啧……
瞧他们办的那份报纸,除了名头好听一点,哪里比得上《博物志报》?
《博物志报》才叫真正的接地气。
就是这次科举,后面出的大题都是从《博物志报》上来的。
小皇叔家的那个继孙之所以能够考得那么好,还不就是因为《博物志报》?
大皇子妃周萱蕊听着大皇子李建在那里絮絮叨叨,微微露出了笑容。
她没有提醒大皇子人家“继孙”姓姚,是姚家人,可没改皇家的姓呢。
改没改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是不是打心眼里认这门亲事。
事实上,之前大皇子妃周萱蕊也挺犹豫的,虽然她很喜欢崇亲王妃,也很感谢崇亲王妃帮了大皇子府不少忙,可人情归人情,事情归事情。
她挺担心这门亲事结了以后,会影响到大皇子府,会拖后腿。
顾清菱刚进门的时候,大皇子妃周萱蕊小心翼翼,四处观望。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