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甜一觉,直至天明。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将妙懿从睡梦中唤醒,二皇子已穿好了中衣,侧身站在床边。他的长发披散,滑至削瘦结实的腰间,令他英俊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优雅中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
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华珣转过脸来,温声道:“再睡一会吧,现在还早呢。”
妙懿小心翼翼的用被子裹好胸前春光,缓缓起身,轻声道:“让妾来服侍殿下穿衣吧。”
华珣的目光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留连了片刻,别过脸去,说道:“方才太后宫里已经来过人,东西已经验过了。”
妙懿有一瞬间的迷糊,等领悟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之后,登时红了脸。
她不敢说生平从未做过弊,但在此处做这样的弊也实在是……无法形容,恐怕是前无古人了吧。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二皇子会将一瓶血放藏自己的床头呢?实在是很诡异,这应该不太正常吧,即便这里是皇宫。就像灵璧曾说过的,皇宫里就没有正常人。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华珣已穿好了衣服,将妙懿的四名陪嫁丫头唤进来服侍她,自己则先去了书房。
怀珠、抱玉、碧梧、雪桐都齐齐恭贺,羞得妙懿绯红了面颊。
“小姐打算在此处沐浴,还是去后面的温泉?”
雪桐是许夫人给的陪嫁丫鬟,妙懿终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便只好任凭许夫人做主。此女容貌生得并不比怀珠人等出众,但眉宇间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楚楚之意,远比容貌动人。
妙懿心知此为态名为“风情”,女子多不喜此类尤物,但田氏却很满意,一力撺掇女儿留下。
她有她的道理:“不是让她分宠,若她敢有此非分之念,直接打死。但是留着她是有用处的。”
“何用?”
“二殿下身边可有宠婢?”
妙懿头一个念头就是那名叫浮翠的宫女。
“若有,这就是应对的法子。记住,不要自降身段,这是大忌!”
妙懿想到此处,唤过雪桐,“你去找这里管事的宫女,今日有何行程安排,回来报与我知。对了,再同她借一把扇子,将案上的龙凤花烛熄了,不可用口去吹,不吉利。”
她和颜悦色的说道:“你是夫人送与我的,夫人的意思我明白,自然不会亏待你,今后需要你服侍的地方也多。咱们在这文安殿人生地不熟的,想必日后一段时间内少不了要向这里的女官讨教。有一位叫浮翠的宫女掌管此处多年了,连殿下对她都十分看重,你要小心,不可得罪了她。我今后还要仰仗着你多尽心呢。”
雪桐忙跪下说道:“小姐说得哪里话,小的是您的奴婢,定然尽心尽力服侍小姐,不负夫人的嘱托。”
妙懿含笑点点头,“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雪桐应声去了,怀珠见她出去,小声问道:“小姐这样说,她能明白吗?”
“不妨,等她见到了浮翠,自然会领悟到我话中的意思。”
只有女人才能分辨出女人,亲眼所见的东西比说可要直观多了。
穿衣起身后,妙懿直接到书房去寻二皇子,夫妻二人出门坐轿子往御书房去了。
妙懿见二皇子已不用拄拐,走路时若不仔细看也已经看不出腿脚有什么问题了。华珣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笑了笑,说道:“很快就能全好了。”
妙懿“嗯”了一声,没有细问。她和二皇子现在还没熟悉到探究对方隐私的地步,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并且可以进行最亲密的身体接触。
这似乎有些矛盾。
比如她不可以问:“你是不是想要争夺皇位?”
或者:“你打算何时纳妾?有娶几位侧妃的打算?你不碰我是为了施恩于我,还是为了让我爱上你?”
还有,“你娶我究竟是为什么?”
最后一句只能当她没想过,她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弄不清楚的打算,因为答案可能很复杂,也许连男人自己也弄不清楚。
但刨除一切,除了她是个还算长得不错的女人外,她还是将军府的千金,这个身份才是令她脱颖而出的根本条件。就像二皇子首先是皇子,其次才是华珣,对皇室成员来说,他们的身份是凌驾于他们本身之上的,没有了身份,他们也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让人承认自己除了身份之外,本身再无吸引人的魅力,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也很令人痛苦,伤自尊等等。
幸好她不爱这个男人,妙懿在心中叹息,否则她一定会有痛苦的感觉。
“在想什么?”华珣伸出手去扶她下轿,“我们到了。”
“没什么。”
妙懿将手放在他递过来的手掌上,他的手很大,修长,骨节分明。而她自己的手却很小,指尖纤细,掌心带着淡淡的粉色。她的手心处还静静地躺着一颗朱砂痣。
那本来不是一颗痣,而是被破碎的瓷片刺破,痊愈后留下来的伤痕。
片刻的呆愣后,她拂落长袖,掩住掌心,任凭二皇子牵引,往大殿方向走去。
他们并非是第一拨来的,大皇子已携了韩慈苑和穆娆等在那里。
韩慈苑见了妙懿,率先冲她微微一笑。彼此见过礼,寒暄了两句,只听门口处传来一阵吵闹声,紧接着,帘子一掀,三皇子黑着脸走了进来。
在他之后,他的一正一侧两位妃子携手走了进来,面上都带着笑。东芳笑得神秘莫测,牡丹笑得无可挑剔,仿佛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