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顾青棠伸了个懒腰,缓缓从课桌上爬起,脸颊一侧靠近唇边的发丝还有一股潮意。
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才缓过神。
看见桌上的纸条,顾青棠拎起来打开仔细瞧了半天。
她那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底下,是两个工整的字迹。
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视线落到了身旁那人的身上。
少年认真在书上写着什么,一会蹙眉沉思,一会又豁然开朗。
整个人浸在一片柔光中,就连平日的冷冽也弱了几分,好看的眉眼如同一副美景引人入胜。
顾青棠在内心赞叹了一句,就别开头,整个人又处于放空的状态,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
姜赫迅速整理好一切,迈开长腿就要离开。
吃过追不上他步伐的亏,顾青棠敏捷的拉住他的袖角,往口中塞了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道。
“等我一起。”
姜赫不着痕迹的抽开自己的手,一声不吭地靠坐在桌子上,等待着顾青棠。
“走吧。”
顾青棠收后,抬头对姜赫说道。
夕阳下,两人并肩同行。
顾青棠喋喋不休说着些什么,姜赫偶尔侧目。
两人的画面诡异的和谐,竟也容不下旁的人。
这一幕被边鹤精准的尽收眼底。
他沉默着点起一支烟,神情在烟雾中恍惚。
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中,边鹤才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摁灭了烟头。
“开车。”
“不等小姐吗?”
“你干了多久了?”
边鹤懒倦的靠在后车座上,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眸子轻抬,扫视了一眼司机。
“抱歉,先生。”
自觉失言,司机立马垂头道歉,迅速将车开向城中最繁华的地段。
而茗山公馆就是这片繁华中,最不容忽视的存在。
背靠京都某位权重的大树,茗山公馆在港城让不少名流趋之若鹜。
边鹤就是其一。
车子稳步停在会馆门口,边鹤下车后理了理袖口,纤长的手指优雅的在深蓝色的西装袖口游走。
“边先生,请。”
侍者被人吩咐,早早在门口等待边鹤的到来。
边鹤没有出声,只是点头示意。
酒会早已开始,议员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宴会中,身侧的女伴优雅端庄。
看见边鹤姗姗来迟,也不恼怒,只是透过人群,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让您久等了。”
边鹤略带歉意,适当得体的举止让议员很是满意。
“今天有重客,京都池家的千金。”
议员与他碰杯,淡黄色的香槟酒液在杯中冒着梦幻的气泡。
边鹤微微一笑,抿了一口杯中的液体。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不少港城平日里踩低捧高的名流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恭敬模样。
“看来燕台最近很是热闹,就连最是神秘高贵的池家都开始变得亲民了。”
议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是啊。”
边鹤应和道。
宴厅内纸醉金迷,乐曲的声音从未停歇,水晶灯的灯光斑驳在地上。
女人抬手将发丝拢在耳后,凤眸微挑,在人群中一眼对上了边鹤的目光。
边鹤笑得fēng_liú痞气,却优雅地举杯向女人示意。
瞥见边鹤的动作,议员笑着调侃。
“怎么,感兴趣?这位池悠小姐可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好拿捏。”
“您多虑了。”
边鹤又抿了一口酒,眼眸下垂,精致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玩味。
这话说的有趣,其中的意思值得揣摩。
只不过在这场野心与yù_wàng共舞的晚宴中,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精致的假面不约而同的伪装着。
真心是最珍贵的奢侈品。
夕阳落幕,姜赫身后跟着顾青棠,绕了好几个路口,终于走到那个老房子门口。
顾青棠想不通为什么姜家的小少爷会把生病的人安放在这种环境。
“为什么不住院?”她忍不住开口,第一次见秦拒霜就是在自家医院。
“她不肯住。”
姜赫寻钥匙的手一顿,神情好似有些悲伤。
“姐姐的病…”
顾青棠停在病字,故意留白给姜赫,以此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胃癌晚期,最近天冷,她又咳嗽。”
姜赫将钥匙插入锁孔,手指用力拧动。
“…”
顾青棠闻言,没有再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死亡面前,人的心情很容易变得沉重。
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会让将死之人和在意她的人都陷入一种焦灼和恐惧。
门锁拧开后,姜赫却迟迟没有动静,握着门把的那只手爆满了青筋。
门内也没有传出女人温柔的声音。
“怎么了?”
顾青棠忍不住担心到,好不容易扒开一个视角,心却凉了大半。
屋内一片狼藉,秦拒霜常坐的轮椅倒在地上,几滴血迹干涸在地上,触目惊心。仿佛在提醒着,他们到来之前的场面有多残忍。
熟悉的铃声响起,姜赫三步并作两步,几乎以奔跑的速度到达电话旁边。
“surprise!惊喜嘛,宝贝~”
老旧的话筒传来女人熟悉的声音。
“时翎。”
姜赫咬牙切齿的喊出她的名字,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会伤心的,我只是和你父亲请她过来喝口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