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
顾青棠强忍着哽咽,用一种几乎祈求的语气。
“好。”
边鹤沉默片刻后,点了头。
昂贵的西装被顾青棠紧紧揪住,边鹤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等顾青棠不再那样崩溃,边鹤握紧她的手腕,带她逃离了这个精致华贵的牢笼。
“我们会去哪里?”
顾青棠哭过的眼睛红肿,鼻子堵塞,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她忍不住问道。
“大海。”
边鹤的侧颜沉浸光晕之中,梦幻的没有真实感。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顾青棠打开车窗,晚风清凉,吹在脸上惬意极了。
真好…
他们像在逃亡…
纵使这是一场一触即碎的梦境,也足够让人心动。
夜晚的月亮打在海平面上,仿佛有人晕染了白色颜料,那样亮眼。
“到了。”
边鹤解开安全带,整个人陷在座椅上,懒倦的抬眸看向大海。
湿咸的海风自耳畔吹过,仿佛情人的呢喃,缠绵暧昧。
发丝也与它缠绵。
“很漂亮。”
顾青棠手中还握着那个断掉的发绳,眼角的泪水早已干涸,枯灭成泪痕,手中的伤痕也已结了血痂。
海浪声声迭起,卷起一层一层虚幻的泡沫。
“月亮会西沉,海浪会消退。我们一生都在失去,但你要知道。下一个夜晚它们会重来,只要耐心等待。我们失去的,总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相遇。”
边鹤眯着眸子看向大海,将所有情绪都藏在镜片下,藏在无人窥视的角落。
这些话,不知是在安慰顾青棠,还是自己。
“失去就是失去,再也无法回来。换了另一种方式,也不是原来的。”
顾青棠知道边鹤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但她永远不会认同这番话,不过都是些骗人骗己的说辞而已。
没有人能够在失去后,重新拥有。
“真是个固执的小孩。”
边鹤轻笑,琥珀般的眸子满是顾青棠的身影。
“我没想过我会失控,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粉饰太平,这样我就可以压抑住恨意。至少…能装的下去。”
顾青棠缓缓缩成一团,葱白的手指掩住面容,发丝凌乱。
“这不怪你。”
他总是很偏心顾青棠。
“她被我掐肿了脖子,我差点杀了她。”
“是她做错了。”
边鹤毫无原则的偏袒自己的小孩。
“舅舅会把我惯坏的,虽然我原本就没什么底线。”
顾青棠抬眸,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实话而已。”
海浪声声入耳,顾青棠怔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
“我说过,会是你的亲人,虽然是基于合作的基础上。”
边鹤继续补充,他为顾青棠创就了一个新的希望。
“嗯。”
顾青棠含泪微笑,重重点头,第一次接纳边鹤的存在。
海鸥在空中盘旋鸣叫,不知过了多久。
边鹤才缓缓启动车子,驶向市中心。
“这是我在市区的房子,你先进去住一晚,明天会有人来接你,课表记得发我。我今晚还有公务,你一个人早点休息。”
停在某一处高档小区门口后,边鹤将一串钥匙放在顾青棠手中。
“36栋五单元。”
“谢谢你。”
顾青棠心中温热,想来想去也只有谢谢能表达自己的情绪。
“去吧。”
边鹤抬手摸了摸顾青棠的头,这一次她没有躲。
顾青棠下车后,边鹤目送她进入小区,才驱车离开。
边鹤的房子不算难找,几分钟顾青棠就打开了那间屋子。
虽然很久没人居住,但却打扫的异常干净,就是太过冷清。
家居风格是清一色的黑白灰,简素却不朴实。
因为是边鹤的私人空间,洗漱间只有一套属于边鹤的洗漱用具,顾青棠纠结了片刻,没有洗漱,直接睡在了沙发上。
昏昏沉沉中,她想着第二天早点起来去买个牙具。
然后就陷入梦乡,屋子中满是与边鹤身上的气味相同的薄荷味。
这一觉,顾青棠睡得格外踏实,一次噩梦都没有做。
翌日清晨。
顾青棠是被食物的香气勾引起来的,一睁眼,边鹤坐在餐桌旁已经看起了报纸,满桌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不是说昨晚有公务嘛?”
顾青棠半梦半醒都囔了一句。
“我刚来,洗漱用品给你带了一套新的,起床吃早饭吧。手上的伤…好了吗?”
边鹤从报纸上抬起头,镜片在晨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还记得顾青棠昨夜手中流出一片猩红。
“已经结痂了。”
从沙发上爬起来,顾青棠迷迷糊糊进到了洗漱间,拆封洗漱用品。
“怎么没睡床,有一间客卧的。”
边鹤往口中送了一口咖啡,满意的咂了咂嘴巴。
强压着笑意对着顶着一头乱发从洗漱间出来的顾青棠询问。
“有点太麻烦你了。”
顾青棠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清醒。
“不会。”
边鹤将豆浆推到顾青棠眼前。
“今晚我会回老宅。”
顾青棠咬了一口烤的香酥的面包,而后给面子的把豆浆一饮而尽。
“我得走了,时间不够了,谢谢舅舅的早餐。”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又塞了几口,就往楼下赶。
司机早早等在门口,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