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青棠苏醒三天后,“沈丽”被捉拿归案。

她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也交待了纵火的理由。

说是自己的丈夫因为桑氏新盖的度假山庄而丧命,但桑氏却未给予任何赔偿。

她悲愤难平,所以纵火想要烧死桑家的两个孩子,以此来泄愤。

这套说辞看起来有理有据,实则漏洞颇多。

一个村妇,且不说她有如此高超的反侦查意识。光是将汽油不动声色的运入酒店这一点,就大有文章。

为什么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反而着急结案,就值得深思了。

顾青棠缓缓闭上眼,将事情一遍又一遍梳理。

“你觉得哪里不对?”

边鹤轻抿了一口咖啡,微微皱眉,注意力不曾从顾青棠身上撤离。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顾青棠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睁眼,眼中一片清明。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嗓子也大好,至少正常交流没有问题。

“晚些时候警察会过来让你指认。”

边鹤起身站在窗前,巨大的落地窗模糊映出他高挺的身影,神情却难以辨清。

“嗯。”

顾青棠点头。

“对了,桑瑛那边什么动静?”

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安分的令人惊讶。”

纤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咖啡杯,又堪堪往口中送了一点。

“不喜欢,就不要喝了。”

注意到边鹤的动作,顾青棠好心提醒道。

端着咖啡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边鹤又如常的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点头。

“有一件事,你应该会想知道。沈丽,原名夏成语,曾经在阳光福利院当过护工。而她的初版证词中提到了受桑瑛指使,而后不到半日,又改成了自己独自犯案。这期间,与宋书交好的律师曾经出现在警局。”

“阳光福利院。”

顾青棠仔细琢磨这个地方,有一股熟悉油然而生。

忽然间,她猛地抬头。

“桑瑛是从这家福利院领养回来的。”

“是。”

边鹤的眼神异常平静,他很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看来桑华亭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几日没少头疼。”

顾青棠忽然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话里有多少拈酸吃醋的成分。

“吃醋?”

听到顾青棠的话,边鹤轻笑,忍不住调侃。

“只是觉得她选错了人而已。”

顾青棠的辩驳显得苍白无力。

“不难过吗?养女要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却冷眼旁观。直到牵连到了桑瑛,她才真的着急,生怕加害者受到一丝牵连。”

边鹤发现了自己的恶趣味,他格外喜欢逗弄顾青棠。看她一副张牙舞爪想要回击自己的模样,简直有趣极了。

“不奇怪,那句话…我听到了。”

顾青棠垂眸,边鹤难以看清她脸上的情绪,但颤抖的声音却透出窒息的绝望。

“今天周一,边厅确定不要去上班吗?”

迅速整理好情绪,她又是那个无坚不摧的顾青棠。

可脸上灿烂的笑容却让边鹤觉得无比刺眼。

“当然要去,不过还是想多多培养我们的舅甥感情,免得生分。毕竟,我们现在和将来都会是盟友。”

“舅舅什么时候这么会扯淡了,是太闲吗?”

对于边鹤偶尔的不着调,顾青棠表示她可以治。

“你可太会伤我这个当舅舅的心了。”

边鹤眉眼带笑,半开玩笑的说道。

两人的气氛少见的和谐。

直到边鹤离开,顾青棠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消退。

窗外的晨光熹微,喧嚣的人间烟火与病房的寂寥仅有一墙之隔。

只有这种时候,顾青棠才能稍稍清醒,认知到这世上就只剩顾青棠了。

而她,再也没有人要了…

顾沉去世以后,她一直都活得浑浑噩噩。

自我欺骗的戏码演到如今,她终于也清醒了。

如果一味的坐以待毙,只会自取灭亡,她不能再任人鱼肉了。

边鹤走出医院的时候,却意外的碰到时翎。

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调,艳丽的红唇平添许多魅惑。

“姜夫人怎么有空亲自来医院一趟?”

出于礼貌,边鹤主动开口,绅士儒雅的模样让时翎笑逐颜开。

“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做父母的头疼,只好亲自来管教了。”

时翎妩媚一笑,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请。”

边鹤心中了然,侧身让开一条路,请时翎先行。

“真是有礼貌的孩子,看来姜氏对廉政司的赞助可以多一点,别委屈了我们边厅。”

时翎嘴上调笑,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

说话的同时,顺着边鹤让开的道路,气势凌人的前往电梯。

“看来港城不会太无聊了。”

边鹤在原地低声道,眼中满是兴味。

五楼。

姜赫已经不眠不休陪护了秦拒霜四天,眼底的乌青衬得整个人萎靡极了。

但他还是一刻都不敢松懈。

进来查房的医生,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床上的姑娘就算醒过来,也只能再撑一个月了。

他这样坚持,等到那一天只会更加折磨。

时翎打开门后,一声不吭的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静静看着姜赫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

姜赫注意到时翎,缓缓抬眸,声音由于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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