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鼠疫的那名患者在第二天的傍晚清醒了过来。
不知是他本就沉默寡言还是药性太烈伤了神经系统,从他醒来之后便不曾开口说话。
次日上午,任初雪按着平时的时间到了医馆。
小药童笑眯眯的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任初雪。
厢房里,任初雪屏退了其他人,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你还好吗?”任初雪问。
那人抬起眼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垂下脑袋,一声不吭。
“难不成是哑巴?”任初雪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个,你会写字吗?我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你若是不会说话,写字也行。”
床上那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不是哑巴。”
“额,抱歉。”任初雪略显尴尬的道了一句歉。
“你会说话,自然是最好。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患病的。”
“我也不知道,前几日突然发起了高烧,等我醒来,就在这儿。”那男人如实道来。
任初雪走近了几步,伸手指着他的小腿,问,“你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男人顺着她的手势看向自己的小腿,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明所以。
他腿上不就是被老鼠咬了一口嘛,这有什么奇怪,乡下地方屋子破旧,家里难免有一两只老鼠,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为何眼前的这名女子特意问了他腿上的伤?
“我只是在家不小心被老鼠咬了一口。”
“你家在哪?”任初雪追问道。
那男子闻言,警惕的眯起眼来紧盯着任初雪,那眼神里满是戒备。
“你问这个做何?”男子反问道。
任初雪见他如此神情,便猜到他恐怕对她有所误会,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他的面前,态度诚恳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你的病是我治好的,但是你发病的原因却是因为那只老鼠,所以我需要你如实相告,我才能有接下来的对策,若是放任不管,往后会有更多的人得这个病。”
“这病可大可小,若是救治不及时,很可能会变成瘟疫,到时候,恐怕整个晋城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任初雪的话仿佛一颗落进心湖的小石子,那男子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神医任初雪。”
任初雪笑着点点头,“正是。”
她的身份在晋城根本瞒不住,谁叫整个晋城只有她一个女大夫呢。
“多谢神医大人的救命之恩。”得知了她的身份,那男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也不用她再问,自己如实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神医大人,小人名叫乐建祥,是晋城十里外,沈家村的人。”
“前几日,我在家睡觉,莫名其妙的被自家的老鼠咬了一口,我心想着这是再平常不过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这突如其来的高烧竟是因为这只老鼠。”
“多亏了神医大人出手相救,不然小人这条小命怕是早没了。”
“我是医者,这是我的职责。”
任初雪笑着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轻手轻脚的解开纱布,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口。
“主人,他已无碍了。”小萝莉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嗯,恢复得不错,药不要停,再将养些日子,便能下床活动了。”
任初雪笑着交代了一句,又将他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乐建祥闻言,顿时面露难色,愁眉苦脸的低垂下脑袋。
任初雪见状,甚是不解的追问道,“怎么了?”
乐建祥的脸色微微泛红,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小声的说道,“不瞒神医大人,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付您的医药费,这药可不可以不喝了。”
原来是因为医药费,任初雪撇了他一眼,这才留意到他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打。
说起来,这乐建祥的衣服也真够破的,不知道的人恐怕会误以为是个乞丐。
“你的病,不能断了药,既然你有困难,这医药费就免了吧。”
乐建祥接连摆手,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神医大人,这万万使不得,您救了我的命,我已经万分感谢了,这医药费怎么还能让您出。”
任初雪毫无所谓的微微一笑,这点钱她是真没放在心上。
“无碍的,眼下治好你的病最为重要,你要是过意不去,待日后有了银钱,再还我便是。”
乐建祥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行,神医大人。你对我救命之恩我都无以为报,怎么还能再花你的钱。”
任初雪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歪理,眼下不是应该先治好病,否则用什么来报恩。
“可是你的病是不能断药的,否则还可能复发,到时候,我可不一定有法子再救你了。”
任初雪故意夸大其词,想吓唬吓唬乐建祥。
果不其然。
乐建祥闻言,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显然,他也是怕死的。
沉默了半晌,乐建祥忽然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倒在床榻上,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神医大人,我乐建祥是个粗人,那些文绉绉的话也说不来,从今往后,我就跟在您身边吧。”
“我好歹有一身力气,也能为您鞍前马后伺候,您就收下我吧。”
说罢,他又咚咚咚的连磕三个响头。
任初雪赶紧伸手扶起他,“你快躺下,这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