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寒对王寡妇道:“王婶,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我知道,大家乡里乡亲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说到这里,江寒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尤其你们两家,各有各的难处。我知道,那两只鸭子是自己跑丢,混进你的鸭群里的,不是你故意要稀罕他们家这两只鸭子的。这么多年,你王婶可从来没有做过顺手牵羊,拿人家东西的事情,甚至,一针一线都没有拿过别人的……”
“唉,这都是生活逼的!”
江寒一声长长的叹息。
王寡妇听着江寒的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犹豫了好久,才看着江寒,满脸的难为情道:“好了,江寒,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听你的,把那两只花麻鸭子给还过去就是。”
“唉,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有自己的儿女,我现在就是想攒两个钱在那里。昨晚,见自己的鸭子突然多出了两个,心里一喜,就把它当成了自己家的。早上江玉林的爸爸来找,我自然舍不得,一下子就鬼迷心窍,昧了自己的良心……”
王寡妇自责的说着,眸子里居然有了泪光。
江寒见状,心里顿时一喜,她知道,今天这事情有眉目了,自己的这一趟没有白跑。
王寡妇开始反思了,这就是一件好事情,无需她再大动干戈,就可以圆满的解决这事情了。
江寒心里不由一阵愉悦,她觉得,这一趟,来的值了。
尽管来之前,她没什么把握,还被林东埋怨了一通。
但是,现在看着王寡妇自责的样子,江寒顿时如释重负了。
当即,她就安慰王寡妇道:“王婶,没事,你也不要自责。谁碰上你这样的事情,都会有点私心的。要是碰着别的人家,说不清这两只鸭子昨晚已经被红烧了,哪里还轮的着江玉林爸爸找的着……”
江寒设身处地的为王寡妇找着台阶下。
她没有说错,在那个年代,农村多的是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是乡里乡亲的没有感情,而是,那个年月确实太贫瘠了,大家都缺衣少食的,能有一点昧心财发,自己不偷不抢的,大家就都悄悄的在家里利用夜深人静的时光,把不小心跑到自己家里别人的鸡鸭给“偷吃”了。
大家都肚子里少油水的年代,逮着一个这样的机会饱餐饕餮一顿,真的不是什么见不的人的丑事情。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说出来而已。
江寒他们隔壁家,赵家悍妇他们,就不知道偷吃过她家多少的“粮食”和“鸡鸭”,甚至偷过她家菜园子里的菜!
就连她老实巴交的父亲,有一次也以牙还牙,半夜三更把赵家悍妇家跑过来的一只鸡给悄然的拧死了,然后,半夜三更,夜深人静的给煮着吃了。
所以,在那样特殊的年月,江寒特别理解王寡妇的心思。
那刻,王寡妇见江寒没有指责她,而是站在她的角度分析问题,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她不由看着江寒不好意思道:“江寒,谢谢你让我想通了。可是,这今天早上,大家都知道了这事情,我现在怎么好出尔反尔的又把两只鸭子给还回去呢?这不是我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想起早上的事情,王寡妇顿时自己都觉得臊的慌,一脸的尴尬。
江寒想了一下,就宽慰她道:“王婶,没事,你别想的太严重了。这事情,过个几天就没有人议论了。再说,只要后边大家知道你把鸭子已经还给江玉林家了,就不会再有人戳你脊梁骨了。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应该有不少人都干过把别人家没注意跑到自己家来的鸡鸭,偷偷的给宰了吃肉的。这事情,你还听的还少吗?没事的!”
王寡妇一听,顿时释然了。
然后,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对江寒说:“那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把两只鸭子逮来,麻烦你们帮我给江玉林家还过去,我就不出面了。唉——”
王寡妇一脸的难为情。
江寒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她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她愿意帮这个忙,当这个和事佬。
她最想看见的,就是他们村的人,都亲如家人。而不是互相算计来算计去,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过来,吵过去,甚至大打出手,弄的头破血流……
江寒觉得,那样的日子,过着特别没有意思。
而那王寡妇见江寒同意了,马上就转身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就听见她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一群鸭子“嘎嘎嘎”的在院子里飞扑着叫……
江寒和林东不由就对视一笑。
林东还立马给江寒悄然竖立了一个大拇指,满眼都是赞赏。
然后,他薄唇一勾,臭屁道:“媳妇,你这口才,不去当官和当律师,真的有点浪费了。”
江寒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的嘚瑟道:“哦,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看的起我了?”
林东见自己的媳妇笑颜如花,站在一片绿油油的秧田之间,就像飘然下凡的仙子一样,他的心里顿时涌出股股美好来。
不由愉悦道:“媳妇,难道你不知道,我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看的起你了。”
说完,某人就情不自禁的亲了江寒的额头一下,然后,迅速的闪开。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林东还是不敢造次的。
不过,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某人准会“兽性大发”把江寒“扑倒”的!
那刻,林东不由想起他和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