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不由质疑的看看江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当年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女孩,现在居然这样能干,顶天立地了。
他不由用手抚着自己的下巴,眸光复杂,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江寒。
江寒顿时感到浑身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她从陈江的眸子里,读出了这个男人骨子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炙热。
那刻,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一下子又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陈江要跟随父母离开他们玉石村4队的头一天晚上,陈江跑到江寒家找到她,拉着她跑了很远,直到跑到“龙干堰”的泉脑壳上,他才和她坐了下来。
那刻,正是傍晚的时候,天边的晚霞火一样的燃烧着,陈江从包里掏出一把长命锁,塞在江寒的手里,有点惆怅道:“江寒,我明天就要和我妈他们离开这里了。这个,是我生下来,我外婆就给我戴在脖子上的。我把它送给你做个纪念。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把这个锁拿出来看看——”
江寒心里不由涌出一股难过,她鼻头发酸道:“你和你妈他们要去哪里?”
陈江抱着头,一脸茫然和不舍道:“很远的地方,上面要我爸妈去那边搞建设。”
“那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
“不知道,听我爸口气,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个地方来了。”
少年怅然不已!
“那你以后会想念这个地方吗?”
江寒心里涌出满腹的苦涩,就像身体里一个属于她的重要东西马上要离开她的身体一样,说不清的疼痛。她的泪光在眼里盈动。
“会。这里有你。等我长大了,自己能挣钱了,我就坐车来看你。到时,你也大了,我还可以接你跟我走——”
陈江没有丝毫犹豫,信誓旦旦。
“可我为什么要和你走呢?这里有我爸和我弟,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江寒看着天际的晚霞,特别伤感的说。
陈江立刻抓着她的手,道:“傻瓜,你长大了,将来就会有自己的家。你看这队上的女子,哪个不是长大了就出嫁,然后就有自己的家。”
“那是人家出嫁,我又不出嫁。”江寒轻轻的叹息一声。
“傻瓜,我长大了回来找你,就是来娶你的,到时,就是你出嫁,跟我走……”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江寒不由冷汗涔涔。
她看着坐在她身边殷勤的陈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往事重提。她在心里说过,要替原主报恩的,但是,显然,如果,陈江需要的是她和他的婚姻,她是无法再给他的。
她已经是林东的人,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了。
她绝不会因为给原主报恩,而辜负了另外一个对她掏心掏肺的人。
正在江寒心海起伏不平,犹如经历了一场海啸般时,服务员上菜来了,总算让江寒没有那么尴尬了。
那刻,她希望陈江已经把和原主的那段记忆忘的干干净净,不再往事重提。
江寒仍然心神不宁。
这时,周师傅和陈江两人热情的招呼大家吃饭,叫他们别客气,说到了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点。
张狗娃几个一听,马上就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
这一路上,他们几个自从出门就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了,饿了时,都是用那些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充的饥。
那会儿突然端来一桌子好吃的,他们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饱肚子再说。
人生在世,不就是“吃穿”二字吗?
一桌子的人,只有江寒心里五味杂陈,那些原主过去的记忆,让她坐在那里,举筷难定,食之无味。
偏偏陈江坐在她旁边,见她吃的兴致不高,就问她是不是那些菜做的不地道,不合她胃口。还说要是她吃不惯,马上就让厨师另外炒菜。
江寒赶紧否认,直说好吃,只是自己坐车疲乏,没有了胃口而已。
陈江一听,立刻就自己起身去厨房给江寒调制了一碗葱花醋汤。这可是江寒家乡特有的开胃汤。
江寒没有想到,陈江离开竹县这么多年,居然还记的这些最古朴的东西。
盛情难却,江寒只好用勺子喝了那碗醋汤。
陈江见江寒喝了汤,就离开用“东道主”身份,盛情的力邀她吃菜,还主动帮她夹了一些放在在碗里。
这样细心、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江寒心里又是百味味杂陈。
那刻,她不由遗憾,原主太傻了,有这么好一个人念着她,她当初要是不撞石头多好,说不清,她就可以和陈江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可是,这个世间哪里有什么如果?
江寒不由心海巨澜起伏,为原主的命运抱屈,也为陈江遗憾!
周师傅是人精,一会儿功夫的时间,他已经看出了陈江对江寒不一样,他们俩好像曾经有故事一样。林东他是见过的,也对那个后生印象特别好。
当即,周师傅就像打消了陈江心底对江寒的念头。
毕竟,这次江寒是因为给他带人而来,他可不想老家的人一来,就弄的满城风雨,也不愿意看见林东被陈江挖了墙角。
虽然,他知道,江寒不是那种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人。
但是,好女怕缠!
陈江和她又是旧识,加上又是青年才俊,万一不小心被俘虏了,周师傅岂不是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周师傅就“咳咳”两声,突然转移话题道:“江寒,你这次过来,林东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