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子孙们在外面吵吵闹闹,他也来了脾气,指着护士让她出去把人全都轰走,但在最后,又改了主意。

他让护士把白筱喊进来。

徐宏阳不怕死,但他还有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小儿子的家事,造成这种局面,说起来,起因还是在他这里。

他甚至想,得了这个病,算不算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等白筱进来后,看到她没有像其他孙子辈那样对自己嘘寒问暖,刚经历手术的徐宏阳,心理上多少有些脆弱,一时没忍住,对白筱哼了一声:“不想进来就别进来,哭丧着一张脸,存心是想咒我死。”

“你放心吧,我活不长了,不用你动手,老天都为你们母女出了口气。”

白筱看着这个自暴自弃的老人,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你当初拆散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它就准备让你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四个字,戳中了徐宏阳的痛脚,他一口血差点呕出来,额际青筋突起。

他气呼呼地瞪着白筱道:“他再怎么说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要怪全都怪我,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狠心?他现在都离了婚,孤家寡人,等他老了,你忍心看到他无所依靠的一幕吗?”

“怎么就不忍心了?”

白筱这话时眼睛也没眨一下:“真老无所依了,拿了碗,走到地铁口,往那一蹲,一日三餐应该不愁。”

这股狠劲,徐宏阳也只有在外孙女婿郁绍庭的身上见过。

此刻,听白筱这么说出来,他只觉得,近墨者黑,明明一个小姑娘,心肠怎么这么硬?

到最后,徐宏阳只得叹着气说:“我都快要死的人了,你难道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我看你气色好得很,一时半会恐怕死不了。”白筱顿了顿,道:“你也知道是你的缘故,才让我从小失去了父母,受尽白眼,想让我原谅徐敬衍也可以,那你得让我得到相应的回报。”

徐宏阳张了张嘴,白筱比他先开口:“不要说我是徐家的孩子,你确定,在你死了后,我能拥有这份荣耀,而不是被大家以为是私生女?你当初害我失去的,我要你亲手一点一点地还给我,经由你的口告诉所有人我的身世。”

“那我把其他人叫进来,告诉他们,你是老六的孩子。”

白筱没有说不好,她只是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不满意这个提议——她直接拉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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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站在阳台上,拍拍脸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当时面对徐宏阳时是怎么做到那么‘冷血无情’的。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徐宏阳被她气得答应接受了治疗。

她想打电话告诉郁绍庭,但又怕打扰他的工作,握着手机,在阳台上徘徊,最后还是没拨电话过去。

徐敬衍在家里稍作休息后又去了医院。

……

保姆在打扫书房,白筱经过,没事可做,进去想找一本书看。

她在书桌上看到一张照片,是她跟景希的合照,但看角度像是偷/拍的,然后被洗出来放在相框里。

书房橱柜里,摆了不少的奖杯跟证书,边上架着一把用琴盒装着的小提琴。

“隔壁的保姆说,先生是很厉害的小提琴家,但我在家里工作后,从来没见先生动过这琴。”保姆边擦桌边说。

白筱打开柜门,拿出了小提琴。

有些基因,还是会遗传的,就像她天生对音乐的喜爱。

白筱刚把小提琴拿在手里,书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蓦地回首,看到了梁惠珍,后者也看见了她。

梁惠珍上楼来,瞧见白筱拿着小提琴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那样子,非常像淑媛二十出头时,在书房练琴的样子,但白筱转过来的脸,也让梁惠珍敛起神思,把自己的来意简单地说明了。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你晚上跟我一起去参加陆家那边的婚礼。”

白筱诧异,梁惠珍继续道:“你收拾一下,跟我先去一趟美容中心,衣服那边都有,不用你准备。”

……

白筱面对梁惠珍时会不自在,梁惠珍何尝不是?

但这是老爷子亲自指定的,一定得是她这个徐家大儿媳妇亲自带着白筱出席,虽然公公没明说,但徐家的人多少明白了,徐宏阳这是想要认回白筱,也想让她名正言顺地进/入徐家。

白筱其实不愿意去,但梁惠珍补充了一句:“你要不去,老爷子那边,我没有办法交代。”

……

虽然梁惠珍对白筱的态度不冷不热,但也不会刻意刁难她,带她去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袭高束腰的裙子。

鞋子是三厘米的粗高跟。

梁惠珍也告诉化妆师她是孕妇,所以给她用的化妆品都很注意,妆也很淡。

上车时,白筱看到梁惠珍拎了一双平底鞋,梁惠珍没有特意解释,但白筱自恋地想,是不是给她备用的?

关于陆家的情况,梁惠珍在车上跟白筱大概说了一下。

今天结婚的是陆家三儿子,二婚,新娘也是首都某局局长的女儿,婚礼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梁惠珍说着,看了一眼白筱:“都记住了吗?”

白筱点头,对这些,她的兴趣不大,但也都听进去,不奢望成为亮点,却也不能成为拖累。

然而,有一点是白筱来之前没有想到的——自己会在婚宴上看到了徐蓁宁。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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