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未料到李曜这么直白,不禁有些悻悻。
李曜却不以为意,正色道:“若是如此,儿劝大王不杀,且委以重任。”
李克用微微吃了一惊,盖寓却忙道:“那如何使得?”
李曜笑了一笑:“蕃汉马步军都校。”
李克用和盖寓同时一愣,然后盖寓眼前一亮,朝李克用道:“大王,此事倒可商议。”
蕃汉马步军都校这个职务是很高的,但有一点,做了这个位置就不可能镇守一方,而平时在太原,军队直属节帅王府,蕃汉马步军都校也调不动大军。如此一来,如果李克用出征,则可以带上李存孝作为名正言顺的第一大将。李克用坐镇太原时,李存孝同样哪里都去不了,只能跟着他呆在太原,不虞有叛逆之举。
李克用想明白这点,当下便应允了,只是说还得找个机会再向众将宣布。三人便说起最近的局势。李曜先说了淮南的情况,李克用点头道:“杨行密果然有些能耐,虽然此次颇仗了我河东的威势才打赢朱温,但毕竟那淮南之地算是被站稳了。有他在南边牵制,偷锅贼便无法全力与我河东开战。”
李曜再说起这一路转战,二人听的大为震惊,等他说完,李克用兴奋道:“如此说来,偷锅贼损失大了!哈哈哈哈,我儿大功,须得重赏!存孝既要新任蕃汉马步军都校,邢洺节帅之位……”他本要说“就让你来做!”,谁知道旁边盖寓一直打眼色,李克用微微犹豫,还是不打算更改,继续道:“你便去做吧。”
李曜却偏偏拱手道:“大王,儿并非邢帅之位最佳人选,请大王收回成命。”
李克用讶然,盖寓也颇惊讶。却听得李曜道:“儿与二兄交好,又是洺州刺史,若二兄归正之后身居蕃汉马步军都校,儿又升任邢洺节帅,势必引人闲言。是以,儿不仅不能为邢洺节度使,甚至连这洺州刺史也得辞去,请大王准允。”
李克用自然不许,道:“谁敢胡说八道?你又无错,岂能立下大功而回我却不仅不赏,反倒令你去职?天下未闻有此道理。”
李曜道:“若是大王不准,便请让儿在太原住上一段日子以避嫌,对外便说休养就是。”
李克用见他坚持,只得叹道:“若都如你这般,某何忧也?”忽然想到刘仁恭伐幽燕之事,告之李曜,问他如何看。
李曜皱眉道:“只怕……此人拿不下幽州,此战要无功而返了。”
李克用还未说话,盖寓皱眉道:“正阳何故这般肯定?”
李曜道:“刘仁恭此人,貌似忠良,心实难测,而其人常口吐大言,却难成就。此眼高手低、心怀叵测之辈。且那高家兄弟被存孝二兄打败之后虽然归隐,但如今存孝二兄被大王带回,高家兄弟闻言,未必不动心思,只要不再遇到存孝二兄,他三人便不曾违誓,如此李匡筹只要稍有心计,也当去请他们出山。高家兄弟若是出山,岂是刘仁恭所能对付?”
李克用与盖寓听了,顿时忧心。
却说那刘仁恭统前军万人去伐幽燕,自以为得志,却不料果如李曜所言,李匡筹听说李存孝被李克用带回太原,真个重新说动并启用了高思继兄弟,因而军入燕地,屡战不克,反被高思继侵掠代北,只得硬着头皮,牒书克用,请求援军。
李克用见书,连忙派人将李曜请来,苦笑道:“我儿妙算无遗,刘仁恭果然吃了败仗,被打得一筹莫展,如今代北一代还频遭劫掠,他无法可想,只得来求援军了。”
李曜毫不奇怪,只是问道:“大王打算如何?”
李克用道:“我正欲问你,这援军派谁去为好?存孝……想是不便去的。”
李曜拱手道:“八兄存审,可定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