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马娉婷嘴边的笑意明明那样柔和,可是从温然的角度看去却忍不住心底泛起阵阵寒意。温然自觉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女人,然,眼前这个她明明应该极度熟悉的女孩,此刻给她的感觉却是那么陌生。她所知道的,她所做的,她所说的,都让温然心惊。
“丫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在众人心颤之际,帝鸿懿轩缓缓把马娉婷从肩头放下,抬起她的下颌,认真和她的双眸对视,出声问道。
被帝鸿懿轩抬起下颌,被迫对视,马娉婷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的翠珠,眼神有些闪躲,扯着嘴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才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做过关于这里的梦,我也曾来过这里,所以这其中的种种,我当然知晓。没有一定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让你和他们一起冒险,跟着我进入这‘星洞’之中。”
“娉婷小姐,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但人和鱼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物种,真的可能被糅合到一起去么?”帝鸿懿轩还没有接受这种答案的时候,从一身白涎的驰身旁缓缓起身的贝铭再次询问出声。
“为什么不能,现在不是有句话叫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么?”躲闪着帝鸿懿轩那幽邃的眼光,马娉婷眼眸微垂,声音清浅得有些飘忽,“当一种疯狂的念头深入骨髓,当所有的信念都积聚在一处的时候,人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是可怖的,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有什么是不可以被牺牲的?又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
“丫头,似乎意有所指。如果心里有些东西太过沉重,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会轻松很多。”帝鸿懿轩伸手抚了抚马娉婷的脸颊,看着她明明心事重重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微疼。
马娉婷附上帝鸿懿轩的大手,突然抬头冲他一笑,“哪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一些零散的属于历史的碎片而已,真要我这时候和你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可就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也只是看见了这里的一些东西,脑袋里才会浮现出关于它的事情,也许这和我应承过星葶圣女的请求有关罢。”
如果换做以前,这些理由听在帝鸿懿轩耳中,就算他不嗤之以鼻,也会觉得太咋呼太神乎,但是经过了那么多无法用科学、用事实来证明的事情之后。帝鸿懿轩的承受范围可是拓宽了好几个光年。果然,在这世界上,比起人所掌握的东西,那些神秘的未知的东西更多一些。
“不要再继续停留了,接下来的鲛灯蜡烛由我来点亮,还是快点去到‘星洞’内部。估摸着,先我们一步进来的那些人也快到了。”马娉婷侧头看向黑暗地道的更深处,眼中有银色的光华一闪而逝。
道路深处。半路被黑袍老者赶上并解救,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到此刻满心惊惶的傅昀瘫坐在地上,就着活下来的八九个黑衣军人的照明,颤着手指指向地上那一滩滩在地上死状凄惨,浑身被瞬间吸干的黑衣军人的七窍中、身体里不断翻滚鼓动的黑色圆鼓鼓的肥虫,难以置信道:“这,这到底是什么?”
黑袍老者桀桀笑了笑,阴沉沉道:“这是南疆的一种尸蛊虫,用活人的心血养成,只需要养成一只母蛊。就能够繁殖分裂出无数小虫,它们最喜爱的食物就是活人鲜血。”
阴暗的洞道,暗淡的光线。一身黑色的老者,还有那嘶哑刺耳的声音,诉说的如此恐怖的话题,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的吟唱,“没有血液作为食物的时候,它们就会陷入沉眠期,身体也会干缩,陷入一种家私状态吞食的鲜血越多,它们长得就越快,可以从几毫长到几厘,从无足到有足,然后原本不会动的它们,便具备行动能力,能够自己奔跑着觅食了。
听说,被这种尸蛊虫吸血而死的人会十分痛苦,它们会从人的鼻孔、耳朵、嘴巴钻进大脑,先吸食脑髓,再从连接着脑袋的神经钻进人的七经八脉,迅速地将一个活生生地人变成一具干瘪的僵尸。
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虚,甚至这些军人的死状很是凄惨,上将一下子损失了数十个兵士,还真是可惜。”
傅昀听见黑袍老者的话,心脏狠狠颤了几颤,但哪里管得了身边死了几个人,只要受苦的、死的不是自己就好,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些宝藏,“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应该是占星一族的秘密宝库么?”
黑袍老者的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脖子缓缓的慢慢扭动,几乎可以听见“卡擦”、“卡擦”的声音,直到被巨大帽檐遮住的脸庞正对上傅昀惊惶未定的双眼,“既然是宝库,当然会有守卫者,可是神秘的占星一族给千年后打着宝藏主意的来客所准备的‘礼物’,哪里会掉价的和普通墓穴的机关暗哨一样?
上将,此时此刻你怎么还不明白,想要做最后的赢家,当你踏入这神秘洞穴的那一步,就注定是浴血踏尸前行的,现在牺牲的这些人不过是万分之一而已。”
“你是说,你是说……”傅昀似乎有些听懂了黑袍老者的话,但却不敢相信,“接下来还有更可怖的东西出现?还会死更多人?”
“当然,”黑袍老者笑声桀桀,嘶哑而干脆,“为了得到最后的胜利,牺牲一些是值得的。而且,我从不认为,紧紧凭借上将你我的力量,能够轻松闯进这神秘的洞穴,刚刚想要让人打开这道通往地洞大门的上将,瞧瞧你带来的军人的满地尸身,应该已经见识到这里环境的险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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