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这厢正偷偷打量颜世卿时,却是被颜林氏与莫青山逮个正着。
颜林氏眼底浮出欣慰之色:“女儿是碰见中山狼了,好在儿子、媳妇感情倒是一直好的。”转念又想到,儿子媳妇这都成亲五六年了,芸香肚里还是没货,不觉又是忧愤满怀。都说这夫妻、夫妻,过的就是孩子,男女两个人哪怕感情再好,没有这孩子在中间用彼此的血来延续着交融着,这再好的夫妻感情也还是脆弱的。
颜林氏在乡间行医已有二十来年头,见多了俩口子因为没有生出个孩子来最终劳**的事。
颜林氏忍不住又长舒了一口气。
芸香听了,赶紧恭声道:“娘,你别担心。这双花露眼下卖的好,还能添进项,晚上我再熬点做些绣活,这日子总归是会好的。再则,只要大姐姐的病一好,我们也就随之能好起来了。对了,明日世卿哥还要去那大悲寺里送些双花茶去。”
颜林氏听了芸香如此说,虽心里掂量出媳妇心里肯定还是有几分不舒服的,但是还是感到老怀宽慰,一时因了芸香无出而生的气恼也消了不少。
颜林氏难得面容柔和的和莫青山与芸香闲话了一会儿。莫青山又讲了个笑话,倒是把一干人都逗乐了。
听着颜世卿爽朗又中气十足的笑声,芸香心神忍不孜晃,瞧着颜世卿被汗湿透的衣服都紧贴在背上了,忙不迭从袖子中掏出一块帕子来,递给颜世卿:“世卿哥,停下来先擦擦汗,再赶路!”
颜世卿却是暮然回头,望了一眼芸香手里素白的帕子,不由怔了一会儿方伸手将帕子接过去。颜世卿接了帕子,往脸上一抹后再看那帕子已湿透了大半又沁了自己的汗水,倒也不好意思还给芸香。将帕子好生折叠了,放进衣服里,扭头冲芸香道:“等回头我给你洗干净了再给你!”
芸香红着脸,轻声应了。
莫青山于一旁看的欢喜,心想老人们都说子肖父,这颜叔是村里出了名的疼老婆的,想来颜致远也不差,当下里不由有点想念起颜致远了。
莫青山本是个率性之人,又没有母亲在一旁素日提点着,并不知道什么话姑娘家与媳妇子都能讲的,什么话媳妇子讲的姑娘家却是讲不得。
当下里,莫青山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颜叔与婶子都成亲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这么好!羡煞旁人也!”
她这么一讲,芸香自是窘迫的勾着头,脸上起烧的厉害。等芸香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去看颜世卿,见颜世卿正回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当下里,两目一对,竟是有些“郎情妾意”的味道。
芸香与颜世卿不觉都想到了,一时都有些呆呆的。
虎子则是“驾”的一声,催着拉车的驴子快速向前跑去。
颜林氏望着莫青山,不由的心里叹口气:“这姑娘,长得是个好生养的,性子也好,又能吃苦能干活,听说还有一手好绣活。只是自幼没娘,缺了人管教,竟是不知道有些话她一个闺女家别说不能提就是听见了都得羞红了脸躲开去……”一时,又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自幼也等同于没有父亲,不觉望向莫青山的目光又柔和了很多。
归家的途中,路上遇见有卖桃子的。颜林氏想着莫青山姐弟俩的情谊,又想让颜舜华与颜致远也尝尝鲜,便掏了银钱买了几个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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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十分稀松平常。
颜舜华与颜致远每日一早去温新堂读书。
关于议论孟家女眷的事情,不知是谁告诉了李牧之,李牧之找了个时间将当日参与议论的学生们一一揪了出来,拿了戒尺在这些学生手心里狠狠的打了几下,又严厉警告一番,言明若谁再敢在学堂里出言不堪,直接劝退,永不得复进学院。
说起来,这用戒尺打学生手心的事要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受人唾弃的教师暴力的行为,可放在古代却是好老师的象征,这时讲的是“严师出高徒”,这也是古今之差别之一了。
经历了李牧之“教师暴力”事件后,学院里果然清净不少,即便李牧之再中途离去,倒也没有人再敢大肆喧哗甚至小声议论了。
由此可见,古代教师采取“暴力手段”可取的一阵见血的效果!
颜舜华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本来嘛,书院就是读书的地方,乃天下之净土,哪里能允许学生们在书院里口出非议乃至不堪入流的话来。
只是,渐渐的,颜舜华发现,当日参与议论的一干同窗对自己不再像以往那样尊重爱护,反倒望向自己与哥哥颜致远时,那些同窗们的眼神竟跟刀子似得,冷冷的泛着光,一副恨不得一齐扑上去将颜舜华与哥哥颜致远按倒在地,狠狠暴力一番。
颜舜华留心了那一干同窗几日,绝对可以保证那些同窗们是真有想要对自己与哥哥施加暴力的念头。至于为什么还没有付诸于行动,颜舜华心里头寻思肯定是李牧之的“家庭暴力”起了作用,当然颜舜华也不排除是这些同窗们还在等待机会。
颜致远很是不解,私底下跟妹妹颜舜华讨论起这些来。
颜舜华摊摊手,无奈道:“哥哥,我们是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