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冲李牧之笑笑。
李牧之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又将那只手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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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的时候,李牧之将颜舜华单独留下来。
颜致远猜测先生李牧之是有话要冲妹妹华姐单独讲,便自,走出课堂坐在紫藤花架处等她。
“劳你祖母来了一趟后,你师母周氏吃了你祖母开的药方,现下胎安稳多了。这几日,我家中事情纷杂,还未来得及去你家亲自道谢。你回去代我向你祖母传个话,就说,过阵子,我会亲自登门拜谢,另外还要再次烦请你祖母来为你师母把脉安胎。”李牧之表情真诚道,又犹豫了下,“家中最近可有困难?”
他问出口时,目光自然的落在颜舜华的衣裳上,这天穿着这样的衣裳未免质地厚重了,而且这衣裳的袖口与领口处已然泛白,显然是洗的次数多的缘故。又看见颜舜华抬手之际,那衣裳就更加捉襟见肘起来,李牧之忍不住心里泛起心疼来。这样聪慧,这样容貌的孩子,却没有投生在富贵人家。
“有困难,可以告诉先生。”他表情微微迟疑,又真诚道,“先生除了这学院,还有些产业。若……”
他话说到这,不觉顿住。他是知道的,贫苦人家多教导孩子长志气,颜舜华与颜致远两兄妹虽衣衫破旧,但都穿的干干净净,脸上的神态也一直都是坦然、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衣衫不如人华丽而心生畏缩与不平之意。
李牧之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似乎有点唐突了。孩子的自尊心也是很重要的……
“先生,我家中无大事。舜华谢了先生好意,若真是有困难,舜华自然不会与先生过多客气。”颜舜华目光真诚的望着李牧之,“只是到时,先生可别躲着舜华,不敢见了才是……”
李牧之听了颜舜华这话,目光柔和,待听到这最后一句,不免微微失笑,伸出手来点了点颜舜华的鼻子,笑道:“你个鬼灵精,放心吧,先生不会逃!”犹豫了下,神情又颇带些骄傲,“谅你有多大的事,若只是钱财上,先生这里也是毫无问题!”
颜舜华不由重新审视李牧之了。听先生李牧之如此说,莫道先生还是个不露富的陶朱公不成?
一时,两人又就着学业上的事,说了会儿话。颜舜华瞧着李牧之眼眶的乌沉之色,轻声道:“先生可是近日睡眠不安?”
李牧之点点头,又讶然问颜舜华如何得知。
颜舜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李牧之笑了,倒是自己犯糊涂了,不觉温和道:“如何,你可是有法子?”又皱眉道,“我不喜喝药,怕苦,嗯,也不喜莲子,也不爱喝菊花枸杞之流……”
颜舜华点点头道:“不妨!”不及李牧之发问,又道,“先生可差人去药堂里抓下五味子来,让厨房里的人仔细将五味子配了蔗糖熬成浆,每日不拘时兑了开水调着喝。”
颜舜华本来还想说,每晚临睡前多喝些温奶自是效果很好,但想到让李牧之一个大男人喝奶,想来李牧之是决计不干的。
李牧之不置可否:“我回头吩咐下去。”
因了,颜致远还在外头紫藤花架处等候,颜舜华与李牧之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就准备各自离去了。
眼见李牧之已经拿本书转身而去,颜舜华鬼使神差的却是叫住了李牧之,话冲口而出:“先生,等一等。我有句话想对先生说。”
李牧之讶然回头,又释笑:“华哥,有什么话,拒说来。”
颜舜华望着李牧之的笑容,定了定心,轻声道:“今日先生讲‘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舜华想,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讲,与善人居,安宁祥和,与是非人居,沾惹麻烦。”
她这话,是信口就来,说的毫无章法。
说完,颜舜华长舒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李牧之,见他一脸沉思的模样,颜舜华知道李牧之是听进去了。
先生李牧之是个聪明人,想来能察觉到自己的意思。自己提醒过了,先生又不是愚钝之人,想来定会妥善处置的。再则,或许那女子根本与孟澄玉毫无干系,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她说完,冲李牧之行了个礼,先行一步出了学堂。
李牧之望着颜舜华的背影,疑惑的摇摇头。关于那件事,自己做的自认为隐秘,虽然她一直嚷着要冲出去鸣鼓喊冤,可到底也被劝下了,又有孔武有力的婆子跟着,居在隐秘之所,不可能为人知道。
怎的,自己的学生华哥好似知情一般。不行,得去那里看看才好。
李牧之思及此,快步出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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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颜舜华找到颜致远。紫藤花开着一串串的紫色花朵,一簇挨着一簇,风一吹,其特有的芬芳就香远益清起来。
说起来,紫藤花是可以吃的,嗯,槐花、兰花、百合都是可以吃的。
颜舜华想到吃的不免微微失神,好似真有各种花卉做的吃食就在眼前一般。想到吃食,她忽的心中一动……
是啊,钱多福可以从吃食上下手,自己也可以……而且,可以更无痕更巧妙……
当下,颜舜华与颜致远两人一起出了院子,在走至前院助教处时,不想碰到了平安正指挥着人卸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