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被拉回,沈南辞意识到自己陷入过往的回忆里太过于深入了,以至于清夜忍不住跟他吐槽了好多,他都没有听到。
清夜的声音还在继续,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家主子并没有在听他说话。倒是一旁的解茫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个,并将两人的状态看的一清二楚。
不过,他向来都不是那个多话的人,于是就沉默地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时不时看上他们两眼。
从回忆过往的思绪中回过神后,沈南辞就听见清夜在不停地抱怨季浮离。
“主子,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无赖讨厌鬼会是季公府二小姐!!”
“主子,你一定是在说笑对吧?她不是的是吧?”
吐槽到最后,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当然都还是在对季浮离的身份产生怀疑。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事实。
沈南辞将视线落在他脸上,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清夜记忆里那个无赖讨厌鬼就是如今正陷入流言中的主人公之一,季公府二小姐季浮离。
清夜觉得自己好似受到了当头一棒的重击,他从未想过,那个记忆中的无赖居然会有这么一个身份。
他紧皱着眉头,脸上依旧还是那副难以置信以及无法接受的神情。
沈南辞将视线收回,不再理会他,让他自己坐在那里慢慢地接受这件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季浮离的身份的呢?
哦,好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是的,沈南辞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在练武场缠着他,请他吃西瓜,对他胡闹,告诉他自己叫做“阿无”的那个小鬼是谁。
但,那个小鬼却不是向他这样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的,甚至后来还将他给忘了。
想到这里,沈南辞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不负责任的小鬼,真是该打!”他在心里嘟囔了一句,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光了杯中的茶水。
放下杯子,解茫拿起茶壶正欲给他添水,沈南辞朝他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用加了。
突然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又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件事,沈南辞一刻都在这里坐不下去了。
他想去确认一件事情,而且必须现在就去。
“你们喝完茶就先回去吧,我去个地方,晚些时候再回去。”沈南辞只是吩咐,并没有要听他们说什么的意思,留下这么一句后,就直接起身快步离开了茶楼。
季公府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的路,再加上沈南辞心切,这一段路就变得更是短了。
季浮离吃过午饭就趴在凉亭里小憩,昨夜喝了酒,她的脑袋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不是很舒服。
沈南辞来的时候,她正是一副将睡未睡的状态。
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注意力也聚集不起来,脑海里最强烈的就是睡意了,但她还在挣扎,并没有完全睡着。
看到她的那刻,沈南辞突然停了下来,他皱起眉头远远地看着趴坐在亭子里的那人,有些不敢靠近。
他在担心,他在害怕,他在畏惧。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来的路上,他已经在心里想了好久也合算了好久,甚至连话都准备好了。但当他真的到了这里,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了。
甚至,就连走到季浮离面前的勇气他都没有。
万一……万一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呢?万一她不记得昨晚的事呢?万一……是他惦念不忘,人家根本不在乎呢?
沈南辞觉得,不管是那种后果,他都难以承受。
与昨晚相比,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他接受不了。
这一迟疑,季浮离就彻底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的并不怎么踏实,也不长。不过,睡着后,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听到了沈南辞的声音,沈南辞问她,“阿无,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长过?尽管……尽管他已娶妻,但你是不是就非他不成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落寞,落寞的让季浮离联想到了一只被人抛弃而低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的大狗狗。
他就像是那只被抛弃的狗狗一样,可怜极了。
季浮离很想告诉他,他问的问题都是无稽之谈,她哪里是那种人了,但她开不了口,没法回答,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听沈南辞又开口和她说,“阿无,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小鬼,明明让我等你长大的,怎么反倒先变心了啊!”
他的语气听起来更可怜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浮离甚至觉得他好像有了哭腔。
到这里,哪里还有睡意。
今日的天气很暖和,但一阵风吹来,还是有些冷。季浮离被吹醒了,她睁开眼睛眼里一片空洞和茫然。
思绪还在那个听见沈南辞说话的梦里。
是梦吗?为何感觉这般真实?
她怎么感觉好像沈南辞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和她说了那些话呀!
但……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周围的摆设都还是她睡着前的样子,桌上摆放着一壶已经不冒热气的茶水,而她倒给自己的那杯茶水还在手边,一切都不曾有过丝毫变化。
沈南辞没有来过,那……只是她的一个梦。
季浮离坐起身子,将手边的茶水放到了桌上。
“为何有些难过呢?”
不知是不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季浮离觉得心里特别难过,她抬手揉了揉心口,但那感觉却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