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庆见到两人同时等待自己后,奇怪的问道:“贫道今天过来,好像没有提前通知过,两位怎么会早早等候在此。”
张清玄笑道:“下官听闻昨i之事后,今天就一直在等待张真人的驾临,有些话下官不知当不当说,但朝廷重开海路这般大事,不能因为某些小事影响了大局,所以下官敢请张真人借一步说话。”
张玄庆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宗建,此时的周厢长已经不敢轻言,他从督造大人的话中已经听出了言外之意,果然船厂内这班滑吏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昨天张真人刚刚给工匠们许下了承诺,今天这班人就让督造大人出来作梗了。
张玄庆也想听听这位船厂督造到底打算说些什么,难道真是厂内有人对自己昨天的表现不满,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么?
两人进入屋内坐下后,张玄庆道:“不知张督造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下官听闻昨i张真人召集工匠,答应这些工匠一些条件?这帮匠户是什么身份,竟敢当面向真人提条件。”张清玄故作愤然道。
“不是工匠提条件,而是有人不顾朝廷法度,私下克扣工匠们的口盐钱,这些工匠服役期间全靠这点口盐钱糊口,竟然有人胆敢从中盘剥,实在是可恨之极。”张玄庆正se道。
张清玄对此事当然是心知肚明,虽然他自己没有从中捞让处,但对船厂这种历代流传下来的陋规,也无意去改变,毕竟匠户在他眼里就如脚下的泥沙,不值一提。
所谓官清如水,吏滑如油,也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如今这位张真人有意要革除这些陋规,张清玄的态度是保持中立,他想要提醒张玄庆的是,不要小看船厂这班滑吏的能耐,同时把自己从这趟浑水中先摘出来。
“此等小人当然可恨,但下官要提醒张真人的是,船厂陋习由来已久,各级吏员在此事之中都有插手。下官初任船厂督造之时,也曾试图清除陋规,但下面的人都是阳奉yin违,反而给下官处处添堵,下官言尽于此。”
张玄庆对这位船厂督造初时的印像很好,主要是因为他在木料管理方面的举措,让人觉得他确有实干之才,但听完这番言语后,张玄庆对他的印象顿时改变,一个进士出身的兵部主事,连面对区区滑吏都束手无策,可见此人有能力管事,但没有管人的能力。
“张督造所言,贫道已经知晓,但此等陋规一定要清除,不能因小失大,坏了朝廷开海大计。”张玄庆斩钉截铁道。
周宗建一直在外面等候,只见张玄庆出来后笑道:“周厢长不必担心,克扣工匠口盐钱之事,贫道必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然后吩咐他,将昨i那名铁匠叫过来,很快石世柳就出现了。
张玄庆笑道:“这是昨i贫道所说的关于砂范法的详细记载,你可拿去仔细研究,若有所成,当记你一大功。”
石世柳没想到这位贵人竟然真的拿来了新式铸范法的工艺资料,自己昨i不过是为了顾及这位贵人的颜面,才找了个借口索取详细资料。
石世柳一时间不知所措,旁边的周宗建在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忙接过资料道:“真人重托,小人必定全力以赴。”
接下来张玄庆想找一名木匠制造木鸟,想起昨i见过的楚泽,吩咐周宗建传唤他过来。楚泽见到张玄庆后,先向张玄庆施了一个大礼,“小人拜谢真人大恩,为我等匠户出面主持公道。”想来必是周宗建在去传唤他时,将自己方才的话语告诉了这位木匠。
张玄庆笑道:“此等小人,无视朝廷法度,贫道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接着张玄庆正se道:“贫道唤你过来,是有一事吩咐与你,此事非同小可,你当尽心竭力,贫道交予你的相关工艺文卷,万万不可泄露与旁人。”
楚泽闻言道:“真人能够交付如此重任,是对小人的信任,小人必定全力完成此事。“
“这是一份关于木鸟制作的工艺文卷,相传是木匠祖师鲁班当年制作木鸟之法,你可按其所载,制作一只成品木鸟。”张玄庆取出一份文卷交给楚泽。
楚泽颤抖着接过文卷,激动的问道:“这真是鲁班祖师当年制作木鸟之法?小人听祖辈传言,鲁班祖师曾削木为鹊,可飞三i不落,此等神物竟然可以在小人手中再现真是小人的福分。真人放心,小人必定全力以赴,造出此物。”
张玄庆明白被尊为木匠祖师的鲁班在木匠的心中形象,就好比道门宗派祖师在后世传人眼里的形象。
此时的船厂中,放眼望去,入目依然是来来往往的工匠,厂内明显增高的是堆积的木料,看来近i新入厂的木材数量不少,这是工部对重建船队之事大力支持的表现。
一束阳光从高高的木料堆的缝隙间穿插过来,敲投she到张玄庆的脸上,顿时张玄庆忍不住眯起双眼,这束阳光好像突然打开了张玄庆脑中的一扇大门,他思考良久的答案出现了。
既然纸鹤传书的符篆是根据功法气息来确定目标的,那么如果能在雷符攻击威力的范围之外,将符篆确认的功法气息如同这束阳光一样投附到目标身上,那么就能完美解决攻击目标确认的问题。
至于如何将功法气息投附到目标身上,通过光线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龙虎山道法中并没有合适的手段,看来要考虑向自己的道门同盟求助了。
张玄庆在接到天子正式旨意之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