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了事情的朱彪,回到府上见到了李文轩,并且把整个事情的经过是简要的做了回明。心里面好笑起来的李文轩,脸上却保持着出奇的平静。双手上面拿着一张拜帖的赵汉,突然是从门外走了进来,一面把帖子交到主子的手上,一面不多语的站到了一边去候命。
左手拿着帖子,右手翻开一看的李文轩,只见上面写着是工部郎中胡山的拜帖。纳闷起来的他,对这一位同僚可谓是没有任何印象,而彼此之间也是毫无交情可言。对方突然得造访,让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不然胡山要求见自己,早就应该在自己升任礼部左侍郎的时候随波逐流的前来道贺,而不是选择现在这一个平常的日子里面。
把手中帖子一合的李文轩,随手就扔到了桌面上,心里面还着实有一点儿不想见对方,毕竟耽误他去潇湘馆内享受和儿女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深知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他,转念又一想,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心情也不错,倒是可以听一听他要说一些什么东西。
没用“请”字的李文轩,背靠在椅子双面,显得懒洋洋的样子道:“你去把人给我叫进来!”郑重其事回答了一个“是”字的赵汉,这才又向门外走去,是要把胡山亲自领进来,会见自家老爷。不多时,一名颧骨高起,留有山羊胡须,面庞稍显清瘦,穿戴一身正五品文官的官服,脚上蹬着一双皂色官靴,步伐略快,给人一种有相当干练劲头和精神的男子。是跟在赵汉一旁,走进了府中的大厅。
见胡山的人是走到大厅中央的李文轩,是才不急不慢的站了起来,相互见过了一下礼,再分宾主坐了下来。自己没有先开口,去问他有什么事情。而是习惯性等着对方先说明来意。面色平静的李文轩,心里面是想着对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前来拜访?难不成,又是一个来和自己拉扯关系的同僚?不过,自己对胡山的一番短暂和粗略的观察,使得其第一印象的感觉就是,对方可不太像那一些溜须拍马和逢迎上官的人。
见李府中的丫鬟给自己上过了茶,退了出,于是脸上显露出犹豫再三的神情。徐徐地倒出来意道:“下官,这一番前来拜会侍郎大人,确实有一些突兀。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你多多的包涵。”
见他开场这一个客套,而表情中还透露出一些严肃和拘谨的李文轩,不想搞得在家里面会客也像是在官署内当值一样,于是就把气氛稍稍地活跃了一下,不免就淡淡一笑道:“胡大人。你有话直说无妨。你和我既是同在大明朝为官,也是同在京城当官。也算是一种缘分。虽说我们少有交谈,但想必你应该也是两榜进士出身!”
“下官是嘉靖三年的甲榜第九名进士。”坐直了腰板,右手抚摸起自己胡须的胡山,脸上神色是瞬间一变,不经意间又回忆起了当初的风光和得意,显得颇为骄傲道。
看着他这一个样子的李文轩。客套的道了一声“失敬”,毕竟自己前世和后世,可都是从一名读书人逐步经历过来的。虽说自己非两榜出身,但是有秀才的功名。按照常理,不去论官位高低。他是应该对胡山客气一下。
脸上表情倒是平静的李文轩,心里面却是想着,从你金榜题名到现在,都快过去二十年了,你怎么才混成这正五品的官职?说你食古不化,迂腐,不开窍,似乎又冤枉了你,毕竟从面相上看你的样子又不像那种醉心于理学研究的官员。说你懂得当官,怎么会搞成这一个样子?按照常理而言,不说你成为一部堂官,怎么着也得出任过一方封疆大吏,不是巡抚,就是布政使,要不然就是按察使一级的地方高官,毕竟资历可是摆在那里的。
只会这么出这种实在伤人的话,以此存托出自己一名小秀才,还不是自己亲自考试中的,怎么着就糊里糊涂的没用几年时间就爬到了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去了。难不成,读书是真得顶球用?
不是不明白封建科举制度还是非常优越和先进的李文轩,始终相信要是没有这一个东西的存在,就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社会的稳定和自下而上的流动,那么就真成了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权贵的儿子永远是权贵。
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一些过了的胡山,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下官这一次亲自前来拜会李大人的目的,不无公事,却为私事。今年元宵节,下官七代单传的独生儿子胡成在花灯会上巧遇贵府小姐,致使自那以后就无心读书,更是茶饭不思,而人也一天天地消受下去。请来京城中的名医给看过,说是得了相思之症。”
听到“小姐”这话的李文轩,最开始是很自然的想到了李沐心。他之所以不会觉得父亲年纪大,儿子就一定年长,毕竟这一个时代里面的辈分关系比后世可要复杂太多了。虽说自己这一个女儿快要满四岁了,但是也不会被长她一些的小男孩儿给看中就来这般?怎么着这可不是同在一个幼儿园内的小朋友啊!
李文轩是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清楚记得,元宵节那日出去看灯会的府中女人,除了秋月和楚寒露以外,就是跟在她们二人各自身边的贴身丫鬟桃红,小翠。他前后这样一联系,基本也就明白过来了。
“我家小女才三岁多,自是应该不会被你家儿子看上!再者,那一天她和我一起都在府中过节,并没有外出。”忍不住笑了起来的李文轩,揣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