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低头坐在窗下,正在苦练绣技。
她打算两头入手,季暻那狗东西暂时是唬弄不过去了,所以她想从自家便宜老爹身上入手,想办法打消对方这大逆不道的心思。
谋反什么的是万万要不得的,活着难道不好吗?
她本来打算直接给镇北王去一封书信,信中先周旋两句,让他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急不得,得徐徐图之。
不过只寄信未免有些刻意,再说万一被季暻看到,加深他的怀疑,未免得不偿失。
于是明姝决定从旁的地方下手。
她一个远嫁的姑娘,想自家爹爹,托人寄一些东西睹物思人,总不过分吧?便是季暻也没有挑毛病的道理!
至于有没有夹带私货……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询问了一番云芷的意见,得到的结论是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更有心意。
于是明姝打算亲手绣一个荷包。
不过她是在高估了自己,几年前她的女红烂的一塌糊涂,难道几年后她就能变成一个绝世天才了呢?
事实证明并不可能。
不知不觉间,明姝的脚下已经堆满了报废的布料,云芷一脸麻木站在旁边,最后一次试图挣扎:“娘娘,要不您直接跟奴婢说您想绣什么?奴婢帮您……”
她实在看不过去那价值千金的云锦被这么糟蹋了!
明姝抿了抿唇,目光没离开手上的帕子,微微拧起眉:“都说了不用,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窍门!”
云芷:……半个时辰前您也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小宫女,朝着明姝行了礼。
“娘娘,魏贵人求见。”
明姝诧异地抬眸,搁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略思忖片刻,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自打那日为如妃接风洗尘过后,这魏贵人有几天没来给她洗脑了,本来以为对方是就此放弃,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明姝倒是有些好奇今天对方过来,又会对她说些什么?
魏贵人踏进了门,春风满面,她四处一瞧,瞥见倚在窗前的明姝,笑盈盈扭着腰肢过来,行了个礼:“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这做派……
怕不是来的路上捡钱了?
明姝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心里添了那么几分好奇,懒洋洋颔首:“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魏贵人掩着唇娇嗔她:“瞧娘娘说的,可是嫌弃嫔妾总来叨扰您了?”
她这话但凡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在打趣,偏偏明姝听罢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瞟她一眼:“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之前魏贵人可是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的,这么快就换了副嘴脸,如此能屈能伸,倒不像是她之前的做派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明姝内心可从未放松过警惕。
魏贵人被她这一记直球打的猝不及防,笑僵在了脸上,面皮没控制住抽了一抽。
不过显然,她如今面子功夫修炼的还挺到位,转而便换上一副笑脸,跟没事人似的:“那娘娘不可能怪嫔妾,谁让这整个后宫只有娘娘肯听嫔妾唠叨呢!”
明姝看的叹为观止,对付那些爱作妖的人她或许还有法子,可应付这种脸皮厚的,她是真有些束手无策。
见明姝没有表露出明显的不悦,魏贵人大着胆子走近了些,目光被明姝膝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眼珠微微一转:“娘娘这是绣东西吗?”
明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魏贵人便笑着夸:“娘娘手艺真不错,这只大白鹅绣的还怪好看。”
旁边的云芷不忍直视地别过了头,魏贵人正纳闷儿,就见明姝面无表情盯着她瞧,目光凉凉地道:“这是仙鹤。”
魏贵人眼里划过一抹真情实感的震惊,不敢置信似的又看了眼那玩意儿。
他娘的哪家的仙鹤有这么肥,拖着这么笨重的身子还飞得起来吗?
她觉得那玩意儿不但和“仙”字不沾边,就连“鹤”也不沾。
可这话她是万万不敢当着明姝的面说的。
她一时无言,勉强扯了扯唇角,夸得极其不自然:“那是嫔妾眼拙,这么仔细一瞧,还真有点像!”
魏贵人发誓,这绝对是她拍过最违心的马屁!
明姝被对方两句话毁了一天的心情,她气闷地将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堆,不再和她兜圈子,似笑非笑瞧着她:“说吧,你来找本宫到底是干嘛的?”
“果然瞒不过娘娘的眼睛。”魏贵人讪笑两下,又凑近了些,瞧了眼左右,神色为难。
明姝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摈退左右,也朝云芷递了个眼神,“你去御膳房看看本宫的解暑汤好了没。”
云芷瞥了眼魏贵人,规规矩矩俯身称是,转身出了门,顺道将门给带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明姝指间捻起碟子里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懒洋洋睨着她。
魏贵人便不再迟疑,压低了声:“娘娘可知道十日后是太后娘娘的生辰?”
她慢吞吞将葡萄咽下去,停顿片刻点点头:“有所耳闻,所以呢?”
按理说,太后那老妖婆的生辰她是不该记得这么清楚的,可原著里那日发生了一件大事,造成了原主领盒饭,事关生死大事,明姝很难不上心。
魏贵人眼里闪过一抹急切:“听闻淑妃娘娘给太后准备了大礼哄太后开心,娘娘您可有准备?”
明姝很稀奇地瞅她了一眼:“淑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