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屋子的模样。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四周黑漆漆的。
李恩坐在屋子的正中间,地面是一摊粘稠的液体。
他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起来的东西,而腐败的味道正是从那而来。
突然。
墙角的塑料袋动了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恩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头发丝从黑色塑料袋中蔓延出来。
地上、墙上全部都是头发。
头发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的粘稠液体,发出黏腻的声音。
很快,腐烂的味道充斥在了整个房间里。
李恩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呕吐出声。
黑色的发丝顺着地面,很快来到了李恩的脚边,在触碰到李恩脚的一瞬间,无数的发丝仿佛有生命了一般,死死地缠住李恩的脚,随即慢慢向上攀升。
很快,李恩就被黑发包裹成了一个粽子。
窒息的感觉传来,李恩瞳孔猛地放大,因为口鼻都被堵住,只能绝望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黑色塑料袋漂浮在空中,一点一点向他靠近,浓烈的腐臭味迎面扑来,李恩想吐却吐不出来,一张脸又红又青。
就在李恩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时,突然,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圆圆的黑色塑料袋、漆黑的头发通通都不见了踪影。
可他还是在这间废弃的厂房里,风不知从哪吹来,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仿佛婴儿在哭泣般。
除此之外,四周一片寂静,李恩甚至能听见自己因为紧张而发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轮廓在角落里慢慢出现,轮廓周围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让人想忽视都难。
李恩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轮廓,眼球凸出,布满血丝。
他惊恐地发现,那个轮廓竟然没有脑袋!
一刹那,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那天,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一直跟在任颖的身后,看着她走出粉店,看着她在烧烤摊哭泣,看着她失魂落魄地一个人坐上地铁。
他和她是多么像的人啊!
李恩怕疼,不敢自杀,可是他不忍心看到跟他如此相似的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受苦。
滚烫的血溅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这是新鲜人血的味道,竟让李恩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快感退去,李恩回过神来看到地上头身分离的尸体时,一下子慌了神。
就在李恩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恩抹掉脸上被溅到的血液,拿出手机,当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时,心瞬间静了下来。
就在李恩陷入回忆时,那黑色的轮廓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他身侧。
冰凉手一下子扼住李恩的脖子,带着滔天的恨意。
李恩剧烈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不到两分钟,李恩死了,死的时候眼睛爆出,死不瞑目。
“啊!嗬嗬嗬……”
房间里,李恩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轻轻地松了口气,可那种窒息的感觉还依然残留着,让他始终没能缓过神来。
李恩下意识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倒出几颗塞进了嘴巴里。
可心底那股烦躁的感觉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李恩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李恩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
**
“放我出去!求求您,放我出去!”
凌晨,岑家别墅。
小花本来就不用睡觉,跳出空间好奇地看着桌面上这张会说话的符篆。
睚眦窝在猫窝里懒懒地不想动弹,倒是小狸花被小花这个小光球吸引,一下子跳上了桌面。
符篆里的声音已经从刚开始的破口大骂道现在的气短无力。
小花瞥了眼在床上睡的十分香甜的自家宿主,它才不相信自家宿主没听见呢。
小狸花好奇地伸长爪子,小肉垫想去扒拉小花,被小花一个激灵躲了过去。
小肉垫一个没刹住车,打翻了放在桌角上,贴着符篆的盒子。
盒子在空中一个三圈半的旋转,稳稳地落在了地上,盒字的盖子被打开,露出海棠花手帕的一角。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睚眦眼皮子掀起,淡淡地瞥了眼这边,又懒懒地阖上了眼睛。
小花‘咻’地一下躲进了空间里,开玩笑,自家宿主就是嫌这个手帕太吵了才封在盒子里的,它还是先跑为敬。
小狸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一下子跳下书桌,躲到床底下,看不见它看不见它。
就连符篆里那嚎叫的声音也都噤了声。
这时,窗外突然狂风大作,庭院里的树叶被风吹地弯下了枝,甚至都能够到阳台的推拉门,噼里啪啦地打在门上。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纤眉微蹙,带着些许不耐。
可外面的风似乎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岑姝猛地睁开了眼,“很吵。”
嗓音冰冷无比。
外面的风小了些,却还没完全停下,仿佛在对什么抗议着。
岑姝从床上坐起,听着那呜咽的风声,眉梢轻挑,视线缓缓地落在了书桌上的符篆上。
这个小东西,是她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