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想跟李牧秋道别的。
自从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就没办法再调动灵力了。
虽然难过,但是却毫无办法,他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反正也无所谓了。
只是可惜,没有灵力的人,就不能在继续做猎魔师了。
他才刚刚18岁,父亲说,他还可以去考大学,或者出国留学也行。
也许是安慰他,还说要把杜玉川老师找回来给他继续治病。
他很难受,为什么自己生来体弱,天生就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这短暂的18年里,充满了疑惑和疼痛。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来没见过母亲,只听父亲隐晦的提到,母亲好像是个日本人。
日本也不算远啊!
他不明白,如果他的母亲活着,为什么从不带自己去见她。
如果母亲以及去世了,那好歹也有座坟墓。
就像哥哥那样。
就算是500年前短暂存在过的母亲,也留下了可以祭奠的坟墓。
只有他的母亲,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母亲,母亲在哪?
长大后,遇见杜玉川老师,身体的痛苦减轻,他也不再询问。
一开始没有答案的问题,问多少遍都是徒劳。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建筑在玻璃上的,全是谎言和虚无,他把自己的内心深深的掩埋,将脆弱敏感和不安全部埋葬。
他想要变得更强,他想要一个真相。
但是他毫无办法。
父亲不说,他就永远无法知道。
在时光中还未完全长大的他,心却渐渐的死了。
这样没头没脑的活着,直到遇见李牧秋。
那个浑身充满了刺,时刻让他觉得痛的人,仿佛更能让他体会到自己的存在。
为了她,他在生日那天报了驾校,就是因为看她坐上了别人的车。
他在这半年时刻担忧,担忧他还来不及长大,李牧秋就跟别人跑了。
拿到驾照的那天,他很开心,本来想约李牧秋出去兜风,羞涩的展现他成熟男人的魅力。
李牧秋却因为没选上青援团团长,一个人跑出去了。
他想,她就是爱折腾,看她那么难过,又不好意思上前去聊天。
直到看见她喝醉了,上了别人的车,他担心坏了。
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直接开着车,坚定信念,决不能让别人带走她。
在那刻,他坚信,她只能属于自己。
他把油门踩到底,把对方的车逼停,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两个高级恶魔。
更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招,竟然一点灵力都没有了。
那一刻,他好着急,后悔把父亲安排的保镖支走。
还好还好,李牧秋比自己厉害多了。
想来也是,她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安心的闭上眼睛,再睁开。
自己就已经变成一个普通人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只能接受。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生的,却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命运不跟人讨价还价。
他也没有筹码。
反正做猎魔师对他也没多大吸引力,不做就不做了吧,他早就不想天天在父亲眼皮子地下生活了。
本来想着跟李牧秋告个别,就去北方上大学。
但是,看见李牧秋跟那个路随风一起,竟然还那么亲昵的窝在对方怀里。
他看见路随风眼里慢慢的鄙视和得意。
他眼前一黑,心里一个声音响起。
“不,李牧秋是我的,是我的。”
整个人轰然倒地。
李牧秋顺着路随风的眼神,一回头就看见倒在外面的林春竹。
她突然之间脸红了,感觉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她低着头,把林春竹扶了起来。
路随风走过来,直接把林春竹抱了起来。
李牧秋感觉这一幕有点怪异,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她指了指林春竹。
路随风把林春竹往车后座一放,两个人上了车。
他回头嫌弃的看了一眼,笑道:“火太大,中暑了吧。”
李牧秋晃晃脑袋,直勾勾的盯着路随风的眼睛:“你瞧不起我,当我傻呢,木系猎魔师怎么可能会中暑。”
路随风握紧方向盘,嘴角微笑道:“他现在不能算是猎魔师了。”
李牧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你不是好好的,他怎么不能算是猎魔师?他怎么了?”
路随风沉默了。
半晌,他问道:“你是愿意我做一个猎魔师,还是做一个普通人?”
李牧秋疑惑的盯着他:“做猎魔师不好吗,挣钱多块啊,为什么要做普通人,而且,你现在不是恶魔吗,说自己是猎魔师不会觉得奇怪吗?”
路随风爽朗的笑道:“在你眼里,世界是不是都这么简单?”
李牧秋皱眉,叹了口气:“也不是,世界当然也有复杂的事,但是做木系猎魔师,可以活很久啊,就这点来说,也不亏吧。”
路随风像是听小孩讲梦话一样笑出了声:“木系猎魔师当然长寿,但是你看看审判院,那么大一家子,到现在,成年的嫡系还有几个。”
李牧秋一愣,心里估摸一算,审判院现任院长和他的三个兄弟,一共生了5子一女,现在就剩下天赋最差的袁金玲了。
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活过50岁的,袁金玲这一辈更夸张,连活到成年的都没几个,也难怪校长整天担心袁金聪被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