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来到刘良荣家,大伙还不敢相认,毕竟外貌相差太大,不过指指点点是少不了的,观其气色,均脸色发暗,通俗点说就是营养普遍不良,绝大多数谷民,都是三气段以下,还是得吃饭,灵田没了灵气滋润,产量下降很大,又多了这么多张嘴,还想膘肥体壮,那是万万不行的。
刘晓云家与别家一样,同样破败不堪,灵田都没得种,这竹木就更别提找地种,烂了也就等它烂。门口一少年,面色发黑,体格瘦弱,衣着破旧,正在补锄头,另一老妇人,埋头做着针线,额头上的皱纹,已然深遽,依稀之间还能辨认是刘良荣老妻,但不能确定。
君宝的到来,没引起他们丝毫情绪波动,完全当路人。只是看到一直没进来,但也没有要走意思的来人,这才抬起头来发问“请问你找谁?”
“敢问这是刘良荣刘老伯的家吗?”这个状况,连君宝也有些吃不准了,是不是刘良荣已经搬家,这里已住了新的人家,还是问清楚了再说。
“正是,请问你是...”少年站起身来,这一下他的身高完全暴露,长得瘦还身高不够,双手老茧横生,平时的劳作看来没少做过。
“我是霍日成,是刘晓云的男人!你是浩俊吧?”,周围已有不少人在围观,君宝不能说出真实姓名,只能以谷里都知的名字大声说出。
“啊,你是霍叔,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他的回答,坐实他就是刘显文的儿子刘浩俊,想当初还由自己抱在怀里吃饭,现在长这么大了,君宝摸着他脑袋,“霍叔有很多遭遇,这才肤色大变,但放心好了,这是越变越好,没问题的。”
老妇人颤抖着站了起来,挥舞着无力的双手,向君宝揍来,“霍日成,你还回来作甚,说走就走,招呼也不打一个,我那苦命的闺女,一个人在葫芦谷守了那么多年活寡,挣些灵石供全家吃喝,一女孩子在外边谋生,你死到那去了!”呜呜哭泣,令人心酸。
“阿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晓云在葫芦谷还好吗,没受人欺负吧?”,任由老太太挥掌拍击,由她出气好了,20年等待,也真的够她这养气修为受的,老太太为女出头,也是应有之义。
“好个屁!闺女回来时,那次不是强作欢笑,背地落泪,天天就在念叮着你,这次你回来,就别跑了,好好去看看她,陪陪她!”老太太的话,君宝只能听一半,不跑是不可能的,但傻瓜也知这时是不能说实话的。
“刘老伯呢?还有你爹你妈呢,没在家吗?”赶紧岔开,不然老太会一直就此话题说下去的。“爷爷在家躺着,我爹妈去灵田干活,要等一会才回来。”刘浩俊实话实说,反让君宝心有不安。
也不答话,直接进到里屋,屋内昏暗无比,满屋的臭气,迎面扑来,这是修士兵解前的味道。一老者卧于快倒塌的床榻上,桌上仅有一碗稀粥,还只得半碗,且快发馊变味。
这就是对待病人的待遇吗?正要冒火的君宝,猛然醒悟,资源不多,当然得顾活人,死对练气二层的刘良荣来说,就是对刘家最大的贡献了。转身到灶房看了下,那里还有灵米,就一些灵薯之类,甚至还有一些自己这个丹师都搞不清楚的不明植物,淘洗干净,准备充饥之用。
君宝没了言语,先给刘良荣搭搭脉,体内真气涣散,丹田之气有出无进,病如膏肓,除了本身修为低,寿元有限的原因外,长期没得到灵气补充,也是最要因素。
去以前自己住过的房里进珠,取出明合暖宫丹、六香生气丹、通宣益气丹这三类自己早年练制,现在当记念品存在的三气段丹药,喂服于刘良荣口内,对于他现在虚弱至极的状态,不敢直接把白雪硫磺精之类的大补气材料施用于他,不然会让他虚不受补的。
君宝的真气十分充沛,不能一下尽全力注入,否则死得更快,而灵石之类的可以吸收,但刘良荣这般无力,想吸也是不能,救人工作进行地很是麻烦,还得忍受满房异味,当然这个异味,和自己以前给兰薇她们改气时的异味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能忍受。
大约一个时辰后,君宝的救治工作才告一段落,还要施法一次,才有可能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谁都知道。没有光泽的双眼,在君宝的施术下,开始有变化,至少可溜溜转动,不至像以前一样,半天动都不动一下。
回到堂屋,刘显文之妻陈芝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红肿的双目,证明她的无奈。公公卧床等死,不就是为了浩俊能吃饱吗?自己这个做媳妇的,担着不孝之名,又有谁知道我的苦衰呢?
衣衫褴缕,活脱脱一农妇,还有点修士应有的风范吗?面黄肌瘦,十足一个衣架子,还得扛着沉重的锄头去下灵田,丈夫必须守在田边,以防有人偷盗田里的灵米,这日子啥时是个尽头!
“陈姐,你这是做什么,干嘛哭呢?”,有些慌神的君宝,扭头看了眼跟过来的浩俊,“你娘这是为何,是不是我来晚了?”
“霍丹师,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本来我家的灵田就被立云谷收走一半,今年田里的收成较之前些年,更是少了四成,公公他老人家想吃一口干饭,也是不得,更别说灵兔灵豕肉了。你看浩俊这孩子,都25岁了,发育得还像15岁的模样,那是缺吃的、缺资源呀!想及于此,上对不起公公婆婆,下对不住自己亲儿,还有何面目苛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