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意一时无言,她不好说自己母亲的不是,可总也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在晚情跟前没脸,于是轻声道:“大堂姐,我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这毁人名节的事儿,还能当成玩笑?”
晚意滞了滞,江王氏却见不得自己女儿被逼迫,斥责道:“晚情,你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你可是温驯又知礼的,怎么这嫁了人,反而咄咄逼人了?连自己的嫡亲堂妹都要欺负。”她刻意把嫡亲二字说得极重。
晚情面上毫无笑容,“大婶子,今日里晚情再尊您一声婶子。若您再胡言乱语,可就休怪我不给你脸面了。我言尽于此。”
江王氏不料晚情如此强硬,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劲地喊道:“反了反了,一个晚辈,居然敢对晚辈这般不敬?这是谁家的家教?”
江太夫人也觉得晚情太激烈了,但她容不得有人说自己的孙女的不是,板着脸道:“我说侄媳妇,你今日的话是有些多了,当心闪了舌头,还是先歇歇吧。”然后对江胡氏扬声道:“我说弟妹呀,到底是自家人,大侄媳妇这话在咱们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拿到外头说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谓祸从口出,弟妹可是嫌大侄子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生是不?”
江胡氏也觉得大儿媳妇确实没脑子,但她可不想在妯娌跟前失了面子,于是硬邦邦地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若允然侄子当年没有那起子事,也怪不着别人这般说他了。”
江太夫人脸上闪过一丝阴影以及狰狞,儿子江允然与方氏的事儿一直是她毕生的痛。
晚情轻拍着祖母的手,淡淡地道:“祖母,当年父亲与我婆母的事儿,孙女也听说了一二,公爹婆母都对此也毫不避讳,想不到事隔多年,还有人拿出来说事儿,若是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乱嚼舌根的却是自己的亲婶娘,这话要是传到公爹婆母耳里,可要孙女如何在王府做人?”
江太夫人连忙安慰晚情,“你大婶子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你别与她计较。也幸好今儿只是在内宅里说说罢了,真要传扬开去,又岂止你会没脸?”江太夫人话说得冰冷。
江王氏面色一凛,江胡氏剜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斥责地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个轻重,也难怪连一向乖巧柔驯的晚情丫头也要顶撞你了。”暗地里却也指责不管如何,晚情不该顶撞长辈。
晚情把脸过一去,对祖母道:“祖母,墨兄弟这马上就要成亲了,我那未来的弟媳妇是哪家闺秀?”
江太夫人呵呵一笑:“说起来你也不陌生,是庆昌侯府的长房嫡次女,闺名叫盈盈,你以前也曾见过的。”
“是盈盈妹子?”晚情一脸惊喜,杨盈盈可是真正的京城贵女,她以前也见过几回,是个端庄秀雅又有大家闺秀气派的姑娘,想不到江墨一个伯府偏房过继的嗣子也能娶到她。
江太夫人笑道:“嗯,就是她,当杨夫人使了你表姑妈过来说项时,我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江王氏抿了抿唇,不甘心地插话道:“杨府二小姐,又是嫡次女,表面看起来是墨儿高攀了。可大婶子,您也别高兴太早了。听闻,这杨府二小姐先前还曾与英国公的嫡次子定过婚约呢,可惜才定了没多久,那张家二公子就意外坠马而亡。人人都在说这杨家闺女有克夫命,也亏得大婶娘您不嫌弃。”
江太夫人面色一沉,“无稽之谈,一派胡言。你也是有子有女的,怎可如此恶意中伤一个闺阁女子?”
江王氏不服气地道:“外头都是这般传言,我为何就说不得了?”
江太夫人气极,怒拍茶几:“住口,再敢胡言乱语,故意中伤我未来的孙媳妇,当心我撕了你的嘴巴。”
晚情连忙安慰道:“祖母,消消气。孙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躺,您应该高兴才对。何苦为了旁人而发火?”然后看向江王氏,笑了笑道:“婶娘,侄女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婶娘却可尽的折腾,可真让侄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按理,婶娘是长辈,纵然有千般不是,侄女也不能指责你半个字。可侄女这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这可是我夫君的第二个孩子,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更经不得气。所以,还请婶娘回避吧。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再往这边跑了。毕竟,我祖母年纪大了,再让婶娘这么一气,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婶娘纵然在外头有再高的名声,亦抵消不过‘活活气病长辈’的罪名呀?”
江王氏气得双眼发黑,豁地起身,就要发火,江太夫人似乎从晚情的话里找到了启发,冷冷地道:“弟妹,把你媳妇领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儿,就是不要再往这边跑了。”
江胡氏冷笑一声:“这与靖王府攀上了,就开始得瑟了,不把弟兄妯娌放眼里了?”
江太夫人满面的疲倦,“弟妹,咱们妯娌做了大半辈子了,也斗了半辈子了,眼看就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这争来斗去的,呈一时的嘴快,你们婆媳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江胡氏怔了怔,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去了。
江王氏却不甘心,临走前又刺了一句:“我说晚情侄女,三年不见,可真真是气派了,说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