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拿过弓箭,又是一箭射出,倒数第二个大头蒜碎裂开来,跌落在地。

她再度把弓箭递给秦月仪。

如此来回三四次,秦月仪没有一次挨到了大蒜的边,胳膊却渐渐酸痛起来,不知哪一箭后,她忽然崩溃了,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不比了,我根本就比不过你!”

温若棠冷然一笑,“不比了?晚了。”

她搭上一枚羽箭,弓弦紧绷,而那泛着金属光泽的箭头,竟明晃晃地对着蹲在地上的秦月仪!

“三姑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旁边的小厮和丫鬟求饶之语还未说完,箭已离弦。

秦月仪从未觉得自己离生死这么近,她的腿已经软了,脑中一片空白,只等着那锋锐的箭头穿入自己的头颅。

可是下一刻,“叮”的一声,她用以挽发的碧玉步摇落地,青丝飘散,而那羽箭则一头撞进旁边的泥土中,箭尾微微抖动,似乎犹有余威。

丫鬟扑上来,哭着道:“姑娘,姑娘,咱们走吧……”

秦月仪有些发怔,抬头看向温若棠。

她并不知道,温若棠也舒了口气。

刚才那一箭,她故意射歪,就是怕伤及秦月仪的性命,但若不给出重重一击,秦月仪恐怕又难以得到教训。

所以射中步摇,刚刚好。

“你现在明白了吗?”温若棠问。

秦月仪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定定地看着,说来也怪,这一箭后,她的内心忽然平静了许多。

“每个人都有长处,也有短处,若总看着的短处践踏他人,最终只会遭到反噬。”温若棠轻轻歪了歪头,周身的气势柔和多了,“我并不太会讲大道理,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处处与我作对。”

秦月仪知道自己输了,但是细细想来,好像这一场比拼,都是她一个人在暗暗较劲,温若棠甚至都不想接招。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的女子,偏偏是个水性杨花的人。”秦月仪站了起来,不顾旁边小丫鬟的死命拉扯,红着眼睛说出内心想法,“你要砍要杀,随便,但我真的看不惯你对一个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温若棠着实想了想,才迟疑地问:“水性杨花,你是说……陆清徽的事?”

提到这个名字,秦月仪骤然上前,抓住温若棠的手腕,“陆公子何辜?你之前对他千般万般好,哄得他与你定了亲,可现呢?你始乱终弃,又不肯与他结为夫妇,你凭什么把他这样耍来耍去?!”

“我没有耍他。”

“你知道他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喝醉后就瘫在街头巷尾,嘴里还喊着‘温姑娘’,喊着‘温将军’,在大家眼里,他已经成了个笑话……”

她的语气越来越低,但谁都能听出来其中蕴含的痛苦。

温若棠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陆清徽在自己的生活里,同样是主角儿,会有其他人把他当成最要紧的那个;而对于秦月仪来说,陆清徽的委屈,就是她的委屈。

温若棠叹了口气,“你只见到我与陆清徽解除婚约,却未见到陆清徽背着我流连烟花之地;你只见到陆清徽烂醉如泥,却没见到我以前求而不得时的模样。秦月仪,以前的我,就是现在的你。”

秦月仪再一次愣住了。

最后那句话,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可现在就像是擂鼓一样,一下一下敲着她的心。

温若棠又补了两句,“你爱慕陆清徽,大可在他低谷的时候陪着他,改变他。你过来为难我,真的没有丝毫意义。”

秦月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骤然起身,披头散发地向外面走去。

丹雪小声问要不要拦住,温若棠摇摇头,“今天的事,我只能做到如此,让她走吧,或许想一想就明白了。”

马笑儿已把前面的客人们安排妥当,忧心忡忡地问:“姑娘,咱们店里的糕饼真的不太够,虽然比其他糕饼铺子的价格要高,但买的人还是很多,要不要从明天起多做一些?”

温若棠摇摇头,“且不说我们的人手不够,单是盯着烘烤炉子的火候,就是个体力活,青屏这段时间把眼睛都熬红了,咱们怎么还能再往上加?”

不是流水线制作,就是这点不好,不过……

温若棠笑了起来,“你放心,糕饼和早点不一样,糕饼在很多人眼里,只能用来锦上添花,谁也不会吃它来饱肚子,所以这样的东西往往是以稀为贵,今天秦月仪来闹了一通,棠记食坊限量供应的名声传了出去,生意只会更好。”

果然,自打这天开业后,棠记食坊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不少人一大早就赶过来排队,一排就是小半个时辰,但这些人不仅不抱怨,还聚在一起说这家的果干多么独特清甜、糕饼多么软糯好吃。

当然,这颇为一致的口风,也得益于不少穷书生会过来。

他们只点一碗牛乳茶,就在这里坐上一天,作为掌柜的马笑儿不仅不黑脸,看到茶盏空了,还笑吟吟地问他们要不要加一些白水。

书生们不免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即使是占便宜,也占得通体舒服,在当下这种靠一根笔杆子可以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的世道,他们很乐意为这样的铺子说一些好话。

账本上,每日所赚的钱不断在增长,温若棠细细地算了下,如果照这么下去,单是这两个铺子,每个月都能净入八百两。

而且果干这种东西相较


状态提示:第51章 晚了--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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