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棠果断地道:“总之我觉得,比起天塌下来,还是季忘归对我有男女之情更可怖。”
温亦涵掀了掀手,“那你快些进去休息吧,今晚的话,就当是我胡说。”
温若棠笑嘻嘻地拉开了门,飞快地留下一句“大哥虽是胡说但季忘归和左溶溶已经没戏了,大哥要是对佳人有情千万不要错过了啊”,就“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温亦涵站在门前,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
夜深人静,月光更盛,水银一般倾泻满地,虫鸣阵阵,仿佛不知疲惫,但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倒是很容易入眠,温若棠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众人都在公鸡此起彼伏的打鸣声中醒了过来,温若棠念着左溶溶昨天喝醉了,特地亲自下厨房,熬了一锅粥,又用菜油炸了些面饼,正好庄子里的人都喜好腌些咸菜,她拿小碟子装了点,就端上了桌。
左溶溶翘首以盼,好不容易等来了温若棠,因自己没干活儿,不好意思先动第一筷子,赶紧拿过碗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粥,才招呼,“别客气别客气,都吃起来。”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神情夸张地说:“果然还是若棠姐熬的粥,味道最好!”
“一碗粥而已……”温若棠给她夹了个油饼,“细嚼慢咽,别伤着胃。”
温亦涵道:“今日我得回城中处理庄子的事,还要去大理寺,阿棠,你和忘归溶溶慢慢地回去,不用着急。”
温若棠喝了口粥,道:“那我和大哥一起回去,我也有急事。”
温亦涵奇道:“你有什么急事?”
“想来是为了新买的小清庄。”季忘归道,“一想到那么多地方要规划修缮,阿棠哪里等得及。”
温若棠“嘿嘿”地笑,便是默认了。
温亦涵道:“庄子修缮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你莫要心急,等再过一阵子,我请来能工巧匠好好看看,再破土动工。”
温若棠摇摇头,“来不及,若是赶着修好,硕果累累之时,就可以大量囤积起来了。”
温亦涵问:“那你今日回城中后,立刻又要过来?”
温若棠又摇头,“今天来回赶,恐怕真到这边,天色已经晚了,也做不成什么,而且我是打算在玄虎庄住一阵子,这样可以时不时地去看小清庄的进度情况,所以今天回去后,我要和娘亲说一说,求得她同意,顺便去找个好匠人,最好能长期合作。”
温亦涵并不同意她这般辛苦,可是不同意也没用,温若棠既是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撒娇、恳求、晓之以理……十八般武艺全上,温亦涵很快就败下阵来,甚至还答应温若棠回去后会帮着说说话。
如此说定,季忘归和左溶溶也不打算停留,更没什么好拾掇的,直接跟着温亦涵回京。
城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和每一个普通的早晨都一样,但对于四人来讲,昨天的经历后,情谊更深了一层,不免依依惜别。
左溶溶千叮咛万嘱咐,“若棠姐若再去小清庄,就把我喊上,我陪着解闷也是好的。”
温若棠知她没去避暑就是为了常常与自己见面,爽快地答应了。
季忘归也说:“我知道亦涵定然放心不下,若我得空了,也会去看看她们俩。”
温亦涵轻笑,小声道:“那不如一起去,还像昨晚那样,四个人一起对月饮酒。”
约定好后,季忘归与左溶溶同回越国公府,温亦涵则带着刘屹去京兆府,奔流则先和其他小厮护送温若棠回家,再去温亦涵身边当值。
温若棠赚钱心切,道别后就催促小厮快些赶车,一路往家去,结果刚走到一条小巷子旁,就听见奔流勒住马,喝道:“做什么的?这样冲出来,也不怕被马踏死?!”
温若棠刚要掀帘子问,外面就传来熟悉的女声。
“这位小哥,请你帮个忙,那边躺了个人,麻烦你……不不,恳求你,将他扶去医馆。”
奔流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巷子里墙根下确实躺了一个男人,正准备讨温若棠的示下,那姑娘怔怔地看着马车上以小篆书写的“温”字,颤声说:“可是将军府的马车?”
奔流点了点头,“正是。”
“不知车中坐的人是谁?”
温若棠推开马车车门,淡笑道:“秦姑娘,又见了。”
秦月仪的笑比哭还难看,“是,又见了,当真是……冤家路窄。”说完她往旁边让了让,“你走吧,我知道你不会帮忙。”
温若棠往小巷子里张望了一下,问:“是谁倒在那里?”
秦月仪摇摇头,“与你没有关系。”又强调一遍,“你走吧。”
“救人要紧,不论你与我是不是冤家,也不能拿旁人的性命开玩笑。”
秦月仪咬了咬下嘴唇,哭丧着脸,“我说冤家路窄,不是说你与我,是说你与他……”
温若棠脑子里转了转,就反应过来,“陆清徽?他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喊都喊不醒,浑身都是酒气。”
“只是喝醉了吧?鼻孔里还出气儿吗?”
“出气的,但和我见过的醉酒之人又不太一样,怎么喊都没反应。”秦月仪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另一只手,显然和温若棠说这些她心不甘情不愿,但有求于人又不得不说,“我偷跑出来的,丫鬟小厮都没带,不然我早就把他送去医馆了。”
温若棠又看了一眼,出声道:“奔流。”
“小人在。”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