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觉得,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那把重剑,那把他每天握着的重剑里,藏着一个人————不,也许并不是人,只是某种精怪或者鬼魂。杨过只是刚开始被吓昏了,醒过来后居然诡异地镇静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好奇看着身边的黑衣男子。
景渊和杨过大眼瞪小眼,看起来像是在比耐力。
可惜,最后撑不住的却是那只雕儿。
大雕百无聊赖地鸣叫一声,顿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杨过清咳了一声,沉吟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景渊也不打断他的思绪,只是径自坐在一旁,好像是在闭目养神。
杨过清咳一声,状似恭敬地问道:“前辈您莫非是……?”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景渊打断了杨过的话,一脸高深莫测状:“既然雕儿想要教导你,那你便好好学。至于我……你就当我不存在便好。”
怎么可能啊……杨过一脸囧像。他望了望看似淡定的景渊,又瞧了瞧景渊身边全无往日威风温顺无比的大雕,再想到洞外的那座坟墓,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触碰到了某种真相。
这人看起来无比神秘,和雕兄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又和那重剑有所联系……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剑魔独孤求败?难不成这剑魔因为对剑的执念太深,致使最终都无法释怀,于是委身附于剑身之上?否则为何这人一身凛然剑意?若不是用剑的大家,是不会如此让人拜服的。
这倒也不怪杨过想歪,谁能够想到这世上真存在剑灵一说?
“您莫非是剑魔独孤前辈?”杨过惊讶开口:“晚辈想的可对?”
景渊定定看了杨过几秒,才缓缓开口道:“你的脑子很聪明。但是……我是独孤求败与否,很重要么?”
杨过听到这话,越发地确定了景渊的身份。
“看你也算是有悟性,那便和雕儿好好学这剑术就好。”景渊如此说着,身形渐渐淡去,只剩下杨过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若是不想我时不时打扰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吧。”
景渊表示他有洁癖,雕儿闻言长鸣了一声,展翅飞到不远处,让杨过有些呆愣:“这是……”
“去给你买衣服了。”景渊淡定开口。
杨过觉得这位貌似独孤前辈的男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这山谷中传来声声回音,让他无法分辨这人的方位————
“前辈真躲在这剑里么?”望着手边的玄铁重剑,杨过喃喃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看来这世间真的有许多常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发生,就连这已死之人的魂魄都会出现,鬼神之说大抵也是存在的。不过这么小的剑……独孤前辈到底是怎么躲到这里面的?
看了看身上的血渍和被汗水浸透的衣衫,杨过才想起到了这山谷中后,他连澡都没洗一个,衣服都没换一件,真是……邋遢死了。 虽然他平日里懒散惯了,但还是很爱干净的,这几日心神恍惚之下也没想过这点,被景渊一说他才感觉身体实在是难受得要命。
本来这几日风餐露宿,断臂处的伤口纵然不会恶化但是情况也不一定会有多好,但可能是因为自己身负内功还有大雕给他那些蛇胆的原因,断口处已经差不多痊愈,如今只是隐隐作痛,这点倒是该感谢雕兄了。
想到这儿,杨过起身,笨拙地用仅剩一只的手臂将衣袋解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全身衣物脱掉,一个纵身便跳入了清澈见底的湖中。
“唔……”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杨过只觉得将全身都洗净后身体都轻了几斤,大雕早就飞了回来,嘴里衔着一套灰蓝色的粗布衣物,就连里衣都给备了一套。
“雕兄,谢了!”杨过笑着向大雕扬了扬手,然后笑眯眯开口————他感觉到这几日的沉重心思褪去了许多,像是随着身上污垢一起被洗掉了一样。
将身体擦干,杨过也不去看那断臂处,径自慢慢穿上衣物,对着大雕点头:“雕兄,我们继续练剑?”
他中了情花之毒,本想着也活不下去了,但是在谷中这段时日倒是比从前舒缓了许多,就算想到姑姑仍旧心口剧痛,但他甘之如饴。也许他并不会活多久了,但他却不会在谷中默默死去,纵使对不起郭伯伯,他也要找郭芙报这断臂之仇!而且……他还想去见姑姑一面。
想到这里,杨过也总算有了动力,练起剑来也用心了许多,景渊只是瞄了一眼,便又在剑里沉沉睡去。
***
又过了几日,杨过感觉自己的实力已经上升了不少,便蹭了蹭大雕的翅膀说道:“雕兄,今日我便要出谷了,想要借这重剑一用,却不知独孤前辈他……”
“你要出去?”景渊突兀现出自己的身形,把杨过吓了一跳。
“恩,前辈你……”杨过迟疑着开口:“是要和晚辈一起出谷么?”
这身打扮出去之后简直会吓死人好么?
“自然。”
许是看出了杨过的疑问,景渊颔首,转瞬之间像是便将那墨色的长袍换了一身习武之人常穿的劲装,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也变作了褐色,而眼角处的纹路也消失不见,一瞬间,一身戾气倒像是收敛了许多,但仍旧感觉剑意锋锐逼人。
“这样……如何?”景渊问道。
杨过再次见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只能愣愣点头。
“那还不出谷?”景渊扬起下颌,神色淡漠道:“需要我说么?”
一脸大爷状让杨过嘴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