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曾有水淹下邳。
城中百姓和将士伤亡惨重,而暂驻此地的吕布自徐州之后又一次被逼的节节败退。
虽然最终还是勉强守住了,但毕竟坚城难挡祸起萧墙。
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的侯成,一日因不满他的责罚,所以连夜盗走了他的赤兔马。
而宋宪,魏续等人也因时常饱受吕布虐待,所以当夜同样趁吕布熟睡之时将之捆绑起来,大开城门以迎曹操。
下邳城自此告破。
第二天,白门楼。
曹操高坐在主席之上,而他两边的副手位置,则分别是刘备与曹昂。
曹操目光扫视了一圈后,当下袖袍一挥,平静的说道:
“带上来吧。”
很快,只见门外士卒将一名被五花大绑男人从城楼下压了上来。
那男人虽然浑身装扮凌乱不堪,但相貌却俊秀非凡,再加上身材高大的缘故,因此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可就是眼前这个美男子,却偏偏才是当世最勇武的猛将。
吕布。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温候,如今却沦为狼狈不堪的阶下囚,这样巨大的反差不由得让曹操会心一笑:
“奉先,我们又见面了。”
吕布脸色难看的看着曹操,开口道:
“曹公,还请帮我松绑,绑的太紧了,我难受。”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
“奉先啊奉先,缚虎焉能不紧啊?”
吕布转而看向刘备,着急的说道:
“玄德,还请看在昔日辕门射戟的份上,帮我向求求情吧。”
刘备沉默不言,低垂着眼帘。
看着下方神色着急的吕布,一旁的曹昂忍不住轻叹一声。
果然,司马懿那个老狐狸说的对啊,吕布虽勇武,但却怕死,这样狼狈的模样,倒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双了。
曹昂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曹操,就知道他恐怕也是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了,当下开口道:
“父亲打算如何处置他?”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反问道:
“我儿以为该如何?”
还不待曹昂开口,便只见吕布匆忙的说道:
“世子,在下远在徐州便对世子之名如雷贯耳,还请世子帮我求求情,来日吕布愿效犬马之劳。”
听着吕布如此发誓,曹昂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一阵腹诽。
你丫的这是要拜我为义父的节奏啊?可别,我命太软,受不起啊……
虽然曹昂在心里已经将吕布骂了一遍了,但表面上还是按规矩说道:
“父亲,吕将军毕竟还是当世猛将,要不我们就将他带回许都面见天子吧?”
曹操没有立即开口,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见曹操犹豫,吕布欣喜若狂,但还不待他说些什么,便只听一旁的刘备不轻不重的说道:
“世子此言差矣,难不成你忘了昔日丁原和董卓的下场了吗?”
见刘备果真来搅局,曹昂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何尝不知道吕布反复无常?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替吕布求情。
究其原因,就是为了防止日后再有何徒增的变故发生,留着吕布无非是想用他来制衡刘备三人而已。
但曹操显然没有理解到这一点,相反,倒是刘备的话让他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只见曹操转过头来,笑看着曹昂:
“我知道我儿是动了惜才之心,但无论是哪种人才,忠诚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玄德所说,昔日丁原和董卓二人的例子还历历在目,留着这样一头会伤人的猛虎在许都,那可不行。”
听出了曹操的言外之意,曹昂赶忙着急的说道:
“可是……”
还不待他说完,便只见曹操抬手制止了:
“好了,不必再说了,其他事为父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还是按玄德说的办吧。”
见曹操不过片刻就改了主意,当下吕布心中横生一阵怒火,对着刘备骂道:
“你这大耳贼,忘恩负义。”
“大耳贼……”
话还没说完,便只见士卒已然重新押着他走向了楼下的处刑台。
曹昂看着吕布离去的身影,在看向一旁的刘备,不禁叹气一声。
到底还是没能留住啊……
日后若是让刘备三人侥幸逃出了许都,战场之上正面交锋还有谁能抗衡关张两位虎将?
看着曹昂略显惆怅的姿态,曹操微微一笑,正准备开口安慰他的时候,却只见又一道身穿铠甲的健壮身影被压了上来。
曹操眯起了眼睛,疑惑之间开口道:
“你是……吕布手下的张辽?”
张辽冷哼一声: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见张辽承认,曹操当即大喜,赶忙一路小跑,踉跄着走到他的近前,开口道:
“我久闻将军大名,不知将军今日可愿归顺于我?”
张辽冷声道:
“我不是吕布,可还没那么软的骨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望着又一个视死如归的猛将,曹操不禁仰天长叹一声:
“吕布何能?竟得如此一群忠义之将?”
良久,曹操重新回过神来,亲手解开他的绳索,叹气道:
“罢了,既然将军不愿归顺朝廷,那就还请自行离去吧。”
看着曹操那不忍的神情,张辽终究还是没忍住,对着他单膝跪地:
“明公大义,张辽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当下激动的一把扶起张辽,身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