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外墙侧有一个地方,从来无问津,只有宫内犯了事的、最低下的宫才会来到这里,也只是每天傍晚的时候,把一桶桶泔水倒进池子中,搅拌,等着第二天运出去,喂食牲畜或者灌溉王都附近的农田。
可是今日,这个地方却被兵士们把手,一个个都愁眉苦脸,谁让这味道这么臭呢。
而最小也最臭的那个坑里,一个仰躺着,两个眼窝都被剜掉,耳朵和鼻子都被割了,手脚血迹斑斑裹着肮脏的布条。
“开门。”妲己来到门前,带着斗笠和面纱。
“王后娘娘!”守门的卫兵一声惊呼:“这里……这里可不是王后娘娘圣驾该来的地方啊,恐怕会冲撞了娘娘的。”
“冲撞不冲撞就免了,本宫何时忌讳过这个?今日本宫是来看比干的,们开门就是了。”
“……是。”
大门敞开,臭味就更加明显,妲己暗掐法决隔绝了臭气,沿小路走进去。
比干已经不像活,只是比死多了一口气而已。
妲己微微皱眉:“伺候王叔比干的哪儿?”
立刻一个小步跑了过来:“是、是奴才。”
“可有尽到的职责?”
“这个……回王后娘娘的话,大王说了,不能让罪比干饿着冻着,每日二十鞭,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叮嘱啊。”
“记住就好,给养的好好的,活好了有赏,若是死了,跟着一起去陪葬。”
小奴才的汗立刻下来了:“是!奴才遵旨!”
而比干,只有妲己刚刚说话的时候他手指头动了动,然后继续挺尸。
“唉……王叔这样真是可怜,妲己看着都不是滋味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比干的声音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疼痛,却仍然那么坚决:“老臣做过的事情从来不后悔,只可惜力所不能及,输给这个妖后!”
“呵……本宫不是说这个。”妲己抬头看了一眼,挥手道:“都下去,本宫要和王叔谈一谈。”
“这……”
对方微微迟疑,妲己的眼睛一瞪,立刻一点反对的声音都没有,尽数离开。
比干的脑袋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移动自己从上疼到下的身体:“没话跟说。”
“本宫知道,说,听着就是了。难道还指望那嘴巴里有什么喜欢的回答?”妲己本想弯腰凑近,但是看了看,还是嫌恶的离远了点:“其实……叛乱一事很是奇妙,对错不成功与否,而于如何说。如果有肯替说话,那就算错,也不会是什么大错——尤其这话从嘴巴里说出来,就和事实一样。可没有说,可知道原因?”
比干不说话,当做自己没听到。
妲己笑笑,也不以为仵:“或许想,因为从来看不上,虽然表面不说,私底下却处处与做对,所以自然不该帮?”
比干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妲己的话。
“愚蠢的想法。和作对的不少,最明目张胆的就是闻太师,见对他怎样了吗?这根本不是理由。不过看现如此可怜,告诉吧。”妲己轻声说道:“一切都是因为啊,比干王叔……从昏迷开始布局,引入瓮,牵连了那么多,甚至利用了两个王兄……做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给一个更加充足的理由——杀了。”
比干的身体一颤,终于第一次动弹,他挣扎着肮脏的粪堆上抬起头,没有眼球的眼眶直直对着妲己。
“不过这也怪不得,只是推波助澜,有叛逆心思的终究还是自己。”“
为什么…………”
“仔细想想,难道想不起来吗?”妲己的声音突然奇寒如冰。
“只是因为……一个坟墓?”
“那是的家,而且是祖祖辈辈的家,比干!”妲己阴森森道:“敢毁了那里,就要付出代价。”
站起身,她冷冷道:“不会让死,可以放心。不过除非天地异变,殷商覆灭,否则,这辈子也就这么活下去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咯咯笑了:“比干王叔,如此冠冕堂皇叛乱,说是为了殷商万民。那好啊,殷商不灭,就要一直这里受苦;殷商若有一天当真覆灭,保证,死之前把放出去,甚至让亲手报仇。选择灭还是不灭?”
妲己哈哈大笑着走出去,比干重新闭上眼睛。
他没什么要思考,妲己不是来给自己一个建议,而是来嘲笑自己。而他……从未有一时一刻比现看得更加清楚。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可能离开这里,也没有资格离开了,只能像个牲口一样活此处。
死?那倒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他却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那就等于他向苏妲己认输,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死亡就是逃避,窝窝囊囊。
回到自己的宫中,妲己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让准备一池热水,噗通一声跳下去,直至没顶。
然后冒了出来,大大出了一口气。
“呵呵……”
突如其来的笑声把妲己吓了一跳。他立刻转头:“啊,要吓死吗?”
“哪有那么容易被吓到?是看很开心,忍不住也很开心。”杨戬就坐宽大的浴池边,伸出手,拨了拨稍显热烫的水花。
妲己挑眉,池子里花瓣铺了一层,热气中香气四溢,她倒是不怕春光流溢,于是便游了过去,伸出两只嫩白无暇的手臂搭池边,冲着他轻声浅笑:“是很开心,也很开心……水也很热呢。这么说,杨将军想和本宫一同戏水吗?”
“若是王后娘娘的意思,微臣怎能不从?”
妲己只是说着玩笑的,杨戬却真的脱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