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难,做殷商的官更难。朝堂上,王后和太师打哑谜,朝堂下,还要防着纣王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一刀——脑袋落地。
不过闻太师回来后,西岐那边倒是安静了。
众臣猜测,西岐是不是因为怕了闻太师,所以才决定暂时偃旗息鼓。
“姬发会怕?可笑!”
妲己和闻仲的反应惊人相似。
闻仲所想,西岐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给大商下绊子,所以正忙着挑选最好的探子派出去。
妲己想的则简单多了,下绊子?伯邑考哪里有那个心思?八成只是还不熟悉军务,再加上有姬发这个小麻烦,所以整备军队需要时间而已。
两边都是有条不紊,檄文发了,按理说应该兵戎相见,可一时之间却如此平静。
他们平静了,流言便起来了。有说西岐等待着机会准备雷霆一击、势如破竹而下的;有说殷商诡计多端,收买了西岐重臣,令他们停滞不前的;更有甚者,信誓旦旦说——其实檄文发出去没多久,西伯侯姬伯邑考就已然暴毙,西岐因为害怕朝歌攻打,是以秘不发丧,实际上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
妲己听说后笑得前仰后合,却不知听到自己的死讯,伯邑考会有何想法?
“前一阵子大旱刚过,找个军备不足,连军队都纠集不起……”闻仲坐在案前愁眉不展,苦思政策。其实并非这么困难的事情,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修道者的法子来干预朝政,尤其是人和人之间的战争。
妲己说他蠢,说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看法。可就算一厢情愿也好,起码问心无愧。
突然一个脑袋从门口探了出来,双眸弯弯,看样子心情不错。
闻仲的脸色立刻阴沉:“早和你说过,身为王后,这像什么样子?不成体统!”
“不成就不成。”妲己跳进来:“你体统了又如何?还不是坐在这里挠脑袋,一个头两个大!”
“军备吃紧,你若不给士兵吃饱,谁为你卖命?这件事你就当真没有办法?”
“没办法我就不来了,如今来自不就是给你个主意。”
“若是让我回金鳌岛去请法宝,这主意你就不必再说了。”
“哼,都被你否了,谁还有闲心给你提好主意?我这里只有馊主意一个,要不要啊?”
“说说也无妨,你出的,何时不是馊主意?”
“切~说得这么过分,真不想理你!现在是你要我帮忙,说句人话行不行?”
闻仲的脸色更黑:“闹够了?”
妲己吐吐舌头:“闹够了,说正事。朝歌历经大旱,存粮尽磬,靠自己是不可能了,只能让人隐姓埋名,到其他地域去买粮。”
“这是废话,若是有钱财可用,我早就派人去了,还用你说吗?”
妲己撇了撇嘴,老样子不会转弯,还一根筋凶巴巴,真是的。“钱财有的是,就在那里摆着,你自己不去拿,怪得谁来?”
“在哪里?”闻仲立刻问。
“摘星楼上,鹿台之上啊。积年所得的珍宝,还有王上新搜刮的,那么多~能买下够整个国家吃的粮食了。那么多珍珠宝贝你都不动心,还真是空有宝山放着让它臭。”
这话真是……越说越不靠谱!闻仲黑着脸道:“王后娘娘,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劫大王?”
“有什么关系?闻太师是元老吗,这又是为了平息战乱,大王会理解。”随便翻了几本折子,妲己笑眯眯地说:“我的提议就是这个,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反正需要处理战争的不是我,伤脑筋的也不是我哟。”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呢,我就是来看看你的,闻太师辛苦,我身为王后,总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吧?那闻太师你继续辛苦着,我先走咯?”
辛……辛苦个头!闻仲怒,这死女人分明就是来看戏的!
就算再如何筹谋,再如何准备,战斗也还是要开始的。
伯邑考是想拖着点时间,但姬发更希望先发制人,于是纠结了五万兵马,这回也没有监军了,雄赳赳气昂昂出发。
伯邑考只象征性地出了面,表明西岐的领导者还是他而不是姬发,却没跟着大军去凑热闹。他也觉得奇怪,造反这码事……再如何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会被人诟病,后世骂姬发的人可不少。可瞧瞧他如今这个样子,真当是光荣了?
人和人的脑子真不一样,无法理解啊无法理解。
“哼,瞧他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真以为军功多了,王位就是他的?姬发的嘴脸算是露出来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站在伯邑考身边,王贵人低声开口。
“这不是正好吗?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被看清了,我也不担心你跟着他跑了。不枉费我多日来放纵他,让他得意忘形——哎呦喂!娘子饶命!”
王贵人皮笑肉不笑,捏着他一块软肉不松手:“你说谁跟着姬发跑了?”
“娘子与我情比金坚,自然不会,我说的是众臣,嘶……是众臣。”
放开手,贵人啐了一声。总那么没正经,私底下嘴巴更是坏,哪里像西伯侯的样子?就是一个小sè_láng。
“说实话,我不想让他首战告捷,但汜水关没什么人物,九成九挡不住他。不如你和大姐说说,给姬发找点麻烦?”
“这个简单啊,大姐也定然愿意,我现在就去!”
“别忙别忙……等大军离开,我和你一起去。如今战事初起,你的身份特殊,保不齐有人要找你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