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辛十年,普天同庆,君臣皆欢,庆贺又是一年的好节庆。
纣王虽然抱病,也要主持大祭,祭祀天地祖宗。
这种场合嫔妃只能远远观礼,没那个资格近前。王后终于被放出,站在纣王旁边,虽然场面隆重肃穆,四周喜庆万分,却也遮掩不了她的憔悴,神色恍惚,形销骨立。
这些日子,她算是尝遍了人情冷暖,身为王后,独处冷宫,竟然过得连妲己身边的宫女都不如,用度被克扣,没有新衣可换,没有茶点可盼,有时候连吃的都是残羹剩饭,只能将自己多年积攒的银钱一点点送出,换来些安生日子。若不是这次需要自己出席,下人不敢再亏待,恐怕她比现在还惨,连洗澡的热水都没有。
想来心酸,心里也更加堵得慌,别人就算了,妲己要虐待自己,自己可以受着,可是飞燕!出来才知道,妲己并未统御后宫,而是交给了黄飞燕管理,她与自己一向交好,难道连照拂都没有吗?自己又不多求什么,吃饱穿暖足以!
越想越心酸,也不顾自己在哪里,径自黯然神伤起来。
纣王不悦冷哼,怎么?好心放她出来,让她和自己一起祭天酬神,她倒矫情起来了,有这么不愿意?
听到这声冷哼,王后一个激灵,连忙不再胡思乱想。既然出来,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才对,以免再回到那种日子。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从一方诸侯的千金到一国王后,她从没过过那种苦日子,真是怕了。
“站在那里的本该是你。”细弱蚊蝇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挑衅。
妲己勾起嘴角,并不回应。站在哪里并不重要,身份如何也不重要,王后已失人心,敬重只是表面。
这声音稍稍大了一些,可听出是申公豹:“狐妖,或者你我应该谈一谈。”
妲己四周看了一圈,申公豹站在大臣堆里,虽然纣王说要封他为国师,可是他总是不在朝歌,也没做出什么大功绩,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如今他能位列朝班,已然是不错。
于是传音过去:“道长屈居人下,心有不甘了?是以才会与我相谈啊。”
申公豹冷哼一声:“非也,这些个人类算什么?本座稍稍蛊惑,自然言听计从。只是我见掌教师尊高看于你,是以才会有次一说。狐……苏妲己,你我分则两害,合则两利,有什么不好?”
“的确,申道长此言还有些道理,不过口气我听着不怎么顺耳,也还可以就是了。”妲己慢吞吞说:“既然如此,待一切结束,我请申道长入内品茶。”
她要的不是别的,只是一个好语气,平等相待,彼此互利,而不是像申公豹先前那样,颐指气使,好像听他指使是自己多大的福气。
“封神榜?”
“没错,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而我只要这一件,公平吧?”
身边的侍女低着头,目中冰寒。申公豹不会知道,这个长相不错的侍女却是杨戬,他说的话,十有□落了他耳中。
妲己轻笑:“公平?申道长真会开玩笑,以申道长的能力,能为我取得的东西有什么?就算百件,也抵不过一个封神榜。本以为申道长这回是看清了,想通了,有诚意才来合作,没想到还是如此不着边际。”
“你不敢?”申公豹出言激将。
妲己大方承认:“我的确不敢。封神榜是什么东西?那是三教圣人签押的大事,是关于各教气运,劫后封神,是谁都能得到的吗?若我取了,只怕元始圣人立刻会取了我的小命。”
“不会,封神榜到我手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它早晚都是我的。”
妲己看着他,缓缓摇头:“你没这个资格主持封神榜,虽然你有一些小聪明,但是我知道,你没有这个资格。”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中一直摩挲着一面镜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寻常,偶尔闪过一丝光,也象是烛火的倒影,未曾引起申公豹半点注意。
他只顾着收敛自己的脾气,免得在这里爆发怒火:“你又怎么确定我不行?”
因为天机镜说你不行,我又怎么可能反驳?妲己低下头,掩饰自己欣喜的神色。这是天机镜第一次有反应,自己拿它晃过许多人,杨戬、黄天化、纣王,第一人却应在申公豹身上,当真奇特。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抬眸看他,双目如星子闪烁,看得申公豹不自在。自己……哪里不对吗?余光扫着身周,为什么会引得妲己如此在意?
“许是我看错,申道长也是个大人物。”妲己喃喃,似乎在对自己说,却脱不了淡淡讽意。
这个女人的口吻他听着也不舒服!申公豹深深喘了两口气,默默在心底碎碎念,这女人是师尊看好的,这女人掌了朝歌大权,自己一定要和她合作才可以!
“这样吧,申道长先在朝为官,我对王上进言,看看申道长的本事。”妲己的神色突然缓和:“不必心急,申道长……你也该知道,姜子牙也已经来到朝歌,如今已然在朝中叙职,你们是师兄弟,又双双下山历练,若是不以真才实学分出优劣,岂非不公?毕竟无论你,还是姜子牙,都是这一辈唯二……”妲己露出古怪的神色,轻咳一声绕过这个话题:“申道长,你若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可以直说。”
申公豹不怒反笑:“你倒反过来激我了?本座从不会因小失大,好,便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他一阵风卷走,妲己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这个……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