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哒、哒哒、哒……”
从远方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清晰的飘进了浅神雾绘的耳朵。
——不,不止是脚步声。
比脚步声更大也更为清晰的,是回荡在空中的女声。
[这是梦。]
雾绘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这么对自己说着。
仿佛是想要那个声音传达的信息一样,雾绘眼前模糊的景色逐渐扭曲至清晰,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在雾绘的视线里,森林随着泥泞的小道在眼前蜿蜒直行,直至在视线尽头被白色的浓雾所笼罩。
——这里没有来过。
浅神雾绘十分肯定的下了结论。她停下脚步,小心谨慎的向着四周张望。
两边的森林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后不断急退,泥泞的小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延伸开去,哪怕是被乳白色的浓雾笼罩着,雾绘也可以确定小路正在不停的先前延伸。
就连来时的路也被雾填满了。
就在雾绘打量四周的时候,脚步声停止了,周围开始出现仿佛合唱版交叠在一起的道歉声。
“雾绘……对不起……”
“对不起,小绘……”
“对不起……”
“对……”
——不要说了。
所有的力气都在此刻失去,雾绘无力的用手抱住头,渐渐的蹲坐下去。
“再见……雾绘。”
——好难受。
雾绘死死的揪住头发,但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疼痛。反而不知道从何处涌出的悲伤,将雾绘的填满。
——为、为什么……
雾绘死死咬住下唇,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起来。
她跪倒在地,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停歇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不停说着“再见”、“对不起”的声音也随之停止。
雾绘松开手,向着声源处望去。却见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扇,像是闲庭若步般,缓缓地从雾中走出。
——是谁?
那女子似乎是注意到了雾绘,改变了原本的步伐,微微抬起伞面,似乎极为讶异的看了一眼,随后她向着浅神雾绘伸出手。
——是谁……
“砰、砰。”
雾绘的心跳的厉害,看着自己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受到蛊惑一般,缓慢的向着女子的手伸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雾绘只要一抬头能够看清女子衣角绣着的银色小花。但也尽限如此了,再往上看,什么也看不见了。一切都被薄薄的雾所笼罩,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远在天边,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不过——这个情景并没有维持多久。
就在浅神雾绘即将碰到那个女子的手的时候,这周遭的景色却像打破的玻璃一般,破碎、散开、跌落。
在耳边回响的声音,停止了。
不断后退的景物,没有了。
笔直延伸的小道,没有了。
乳白色的浓雾,也没有了。
所见的一切,都变成了碎片,被黑暗吞噬。
浅神雾绘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散去,灿金色的阳光一缕缕的越过半开着的窗子跳了进来,在屋里跳跃。
“什么嘛……”雾绘用手搭上额头,抬头看向被涂成米色的天花板,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刚才的梦境。
很清晰。
和以往睁开眼睛就会忘记梦不同,这一次的梦,倒是十分清晰的记在了脑中。
“哒、哒。”
混合着在阳光中时针走过的声音,雾绘因为梦而感到失落的心倒是渐渐安定了下来。
“果然是梦。”雾绘松了一口气,她慢慢的撇过头,看了看对面书桌上安放着的闹钟,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重复每日的日常,先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换衣服,洗漱,整理仪表,确认衣服没有多余的褶皱后,浅神雾离开了房间,下楼吃饭。
“早上好,妈妈。”
“早上好,小雾。”
浅神雾绘的母亲浅神绘理子微笑着端着牛奶递给雾绘。
“给你。”
“啊,谢谢。”雾绘轻轻点了点头,以端庄而优雅的动作将牛奶接过,并放在桌上。
“不过妈妈,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浅神雾绘的父亲名字叫做浅神次月,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作品海外知名,受到广泛欢迎,但是在一个礼拜前接到一个电话后,原本在美国发展的好好的次月,却突然在一周前推了手中所有的工作,带着妻女,匆忙地回到了日本。一回到日本后,浅神次月也不知道是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不见踪影。
“嗯。”绘理子揉了揉额角,看起来很是疲惫,甚至眼角下还有淡淡的青黑色。“不过,马上就好了~”绘理子笑着拍了拍雾绘的额头,看起来十分开心。“刚才次月打电话来说,下午就可以回来了。”
“是么——”雾绘皱着眉拖长了语调,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反倒是话锋一转,用怀疑的眼光盯着绘理子,“那么母亲大人又趁着爸爸不在熬夜了吗?”
“啊哈哈哈……”绘理子讪笑着挠头,“因为佐藤桑实在是催的太急了。”她对了对手指,“截稿日嘛。”
雾绘的母亲浅神绘理子原名幸村绘理子,是一名十分年轻而有才华的作家、编剧。
从十三年前用笔名发表chù_nǚ作到现在,作家已经积累了很大一批忠实粉丝。虽然产量在同期中并不能够称得上是丰富,但的产品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