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让他协理,最近半年差不多都让他独当一面。

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吧,朱烨扶着透明玻璃幕墙沮丧地想,父亲早就察觉了自己的衰老,只有他这个作儿子的,还一味懵懂地享受着他的呵护,以为能在他的扶持下一直一直走下去。

多少次砂爷握着他的肩膀说:这个家迟早都是你的,你得明白,你才是朱家未来的希望,未来的掌门人。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理解了这句话,现在偌大的担子真的压在了肩膀上,才知道还差的很远很远,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太难。

“阿烨?”墨斛跟进来,将助手买来的咖啡和提子饼干递给他,“朱砺就在外面等候室,他在窗户上看到了车子,知道你来了,我看你最好还是见见他。”

提到朱砺,朱烨一团乱麻的脑子猛然清醒了一点,砂爷忽然发病太过蹊跷,amanda的事情还没平息,自己刚刚离开海城,他就忽然脑出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会不会……这又是朱砺在作怪?

amanda是不是还活着,他还有没有别的帮手?在外公来海城之前,他还会不会再次出手?

“我出去见他。”朱烨喝掉半杯咖啡,定下心来,走出了准备间。

“阿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哥他怎么样?”朱砺一脸焦急的样子,不似作伪。朱烨对他的演技已经完全免疫了,淡淡道:“晚上刚到,爸爸还在手术,医生说要四到六个小时才能结束。”

“哦。”朱砺点点头,伸臂搂了搂他肩膀,像个真正的叔父一样给他一个亲人的拥抱,“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担心,我相信他会没事。”

再怎么讨厌他,朱烨还是心头一宽,点头道:“我知道。”

“还要好几个小时,你吃过晚饭没有?”朱砺关心地问,“我听说你们昨天出发去链岛,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要不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守着也是一样。”

“不用了,没胃口。”提到链岛,朱烨脑子里那根弦又绷了起来,掏出烟盒给朱砺让了一根,低头点烟,眼角注意着他的表情,“amanda那件案子怎么样了?警察有没有再找你?”

朱砺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道:“没什么消息,今早警察又来了一次,取了一些证物走了。”

“听说她尸体丢了,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朱烨抽着烟,冷利的视线穿过升腾的烟雾看着朱砺,“先是斩首,又是丢身体,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可如果是同一个人,又干嘛折腾两次呢,当时就连头带身子一起拿走不就好了?”

朱砺心中似有所觉,淡淡一笑,道:“这种事我可想不出来,你知道那些个变态杀手,总喜欢干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听说还有把人杀掉一点点煮来吃的,呵呵,要怪就怪amanda多事,惹上这种变态杀人狂,连累我整天被警察问来问去,真是晦气。”

朱烨也跟着笑,单薄的嘴角吐出一股青烟,幽幽道:“小叔,我看过之前殓房的照片,amanda的尸体很古怪,头都没了,死了一晚上,身体还跟活着的一样,挺吓人的。”

朱砺眉峰抖了一下,道:“是么?我没去看过。说起来你今年本命年,还是有点忌讳的好,什么尸体了殓房了,最好不要再接触,不吉利。大哥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他醒来我可怎么跟他交代?”

朱烨后槽牙绷了一下,“三长两短”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带着魔咒似的,听得人心里一阵阵发寒。顿了顿,又道:“对了小叔,你上次提到要去一趟泰国,打算什么时候去?”

“大哥都病了,再说吧,不着急,泰国就在那里,什么时候去都是一样的。”

朱烨点头,道:“这次去链岛,跟外公说起泰国什么的,他跟我提到了一种叫做‘飞降’的东西,你是泰国人,你听说过这个吗?”

朱砺两指捏着烟卷,手指蓦地一紧,道:“飞降?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是一种邪术。”朱烨将烟蒂在垃圾桶上捻灭了,盯着他微微收缩的瞳孔,“听说能头身分离,脑袋走了,身体还跟活着的一样,说起来,和amanda的情形有点像呢。”

朱砺眼睛眯了眯,笑道:“阿烨你真是想象力丰富。”

朱烨也笑起来:“你说如果amanda会玩飞降,飞着飞着头没了,身体等也等不到,会怎么样呢?”

朱砺将抽了一半的烟丢进垃圾桶,掩去笑容,道:“大哥还在里面病着呢,咱们还是别讲笑话了,那种女人,死一个有什么要紧,阿烨你老是这么念念不忘,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跟你讲,小叔我别的没有,手里这种货色大把,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

朱烨的微笑也慢慢隐去,隔着一尺的距离与朱砺凌然对视。电光石火之间,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言自明,又有些什么东西轰然坍塌,不知所踪。

“我这个人命硬,你那些妞,怕是沾一个就要折一个。”朱烨细长的丹凤眼半眯着,漆黑的眸子冷光闪烁,“不过你也可以问问她们,有谁实在是对我情有独钟,不怕死的,尽管来伺候,我大把好处等着她。”

宽敞的等候室,灯光雪亮,霏霏细雨打在窗玻璃上,流下一道道曲折的水渍。叔侄二人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看着彼此的眼睛,静默无语。

墨斛站在等候室外,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形,耳朵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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