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房被看管的很严,又是在地下,四周都是昏暗的油灯,照的四周也昏昏暗暗的。

远处,是一堆干草,干草旁边还生着一堆火,火光忽明忽灭,泛着橘色的幽光。

少年悠闲的坐在地上,微微低着头,有些凌乱的发散散的垂在眼前,精致异常的面部轮廓在影影绰绰的火光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修长白皙的手指懒懒握着一根被削的光滑的木棍,灵活的双手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木棍,好像是在翻烤着什么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有些恶心的气味。

“怎么?闻到香味也想吃了?”少年有些嘲弄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响起,回声久久不散。

柯幻叶看着面前身处最低级最恶劣的环境中却依旧优雅闲适的少年,借着火光,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已经破碎的衣服和黏到衣服上的血肉,那张他最最宝贝的俊脸上也布满了细细密密的伤痕,鼻尖一酸,她抬起头来,努力的绽放了一个笑容,笑着回道:“我都忘了晚上忘记吃饭了,小然子,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看你啊!”

少年明显一怔,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抬头,就看到对面冲着他笑得灿烂的女孩,刚刚还淡定优雅的少年一下子摔了手中的东西,愤怒的站起身来,一双波光滟潋的双眸瞬间火光四溅,冲着她怒吼出声:“柯幻叶,你是活腻了吗?谁让你过来的,左亦寒是死了吗?我当初怎么跟他说的,他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

柯幻叶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怒吼,见他丢掉东西,慌忙的跑上前去从地上捡起来棍子,想要伸手去拍掉上面的草木灰,刚刚拿到眼前却像是触电一般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景然慌了,一下子把那东西踢得老远,心疼的半跪在她身边,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伸出手拍着她的背:“没事吧,小叶子,我……我……”

柯幻叶却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有温热的液体从眼里流出,她低低呢喃:“小然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那是老鼠啊,她本以为会是什么肉,却没有想到会是老鼠,她最怕也最恨的东西,那些畜生,到底是怎么虐待的他,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小叶子,没事的,我就是为了恶心他们才烤来玩的,我才不会去吃那种恶心的东西。”景然见到她哭,一颗心都跟着紧紧揪了起来,他不知道她会来的,要不就是饿死也不会吃那种东西。

才不到一周的时间,他竟然瘦了一圈,身上的骨头硌的她生疼,她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他瘦削的侧脸,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她眼圈一红,想要去挣开他的怀抱。

景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推开自己,身子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他苦笑着勾起了嘴角,跌倒在地,自从被抓到这里,他就再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今晚刚刚忍住恶心弄了两只老鼠,却没想到她竟然进来了。

、柯幻叶却不去管他,而是朝着景然扔掉老鼠的地方跑了过去,她弯腰捡起来那恶心的一团看起来已经焦黑的东西,努力抑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心里酸涩难受,她几步跑到景然身边,看着他终于坐了起来,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狭长的双眸有些担心的看向她:“小叶子,我这样是不是一点都不好看了,你是不是该讨厌我了?”

柯幻叶心中一痛,把脚边的干草踢倒了墙角,挑眉看着他,附和着道:“对啊,对啊,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她握紧了拳头,努力抑制住心中翻涌而出的恨意,余光看向牢房的出口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点点的亮光。

泗水帮,好个泗水帮!!

小闹的仇,景然的仇,加上公子帮这么多死去的弟兄们,若是她和景然能侥幸活着走出这里,她绝对,绝对会让那些混蛋生不如死!

景然突然抽了抽鼻子,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着她:“那你还进来干什么,让我死在里面不是更好。”

他靠坐在墙壁上,突然间觉得连冰冷的墙壁似乎也跟着变热了,他很生气,可是心底的愉悦却胜过了怒火,他很开心她过来找他。

他知道他很自私,即使他们不能活着出去,能跟她死在一起,他很满足。

“我哪里舍得让你死在这里,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刚刚过来的时候忘了藏点吃的了,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柯幻叶十分懊悔的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坐在了干草上,伸手就去撕脏兮兮的老鼠肉,景然却快她一步把东西抢到了自己手里。

本就烤的焦黑的老鼠又因为掉进了火堆里,此刻整个裹了一层灰,他也不嫌脏,小心的把上面的灰拍了拍,撕掉外面的一层皮,露出半生不熟的肉来。

柯幻叶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他一脸认真的弄着手中的老鼠肉,心里酸涩难忍,她逼着自己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小心认真的动作。

他到底是多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能被她轻轻一推就摔倒,一向受了一点点伤就要死要活的对着她哭诉的小然子,此刻却安静的好像转了性一般。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小伤他会让她知道,还会夸张无数倍让她心疼,可是大伤,他却从来都是瞒着不让她知道,怕她会担心心疼。

她此刻有心想要去看看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可是他肯定不希望她看到,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只能装作看不到。

门口的守卫,黑漆漆的眼睛疑惑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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