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弈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聂之言很在乎他,他亲眼看见聂之言的父亲去世时她有多么崩溃和绝望,那样的她,他不想再看见,所以,白弈不能死。
陆以恒打开手提电脑,输入指令,很快屏幕上就跳出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医生,那男子有一双桃花眼,唇角微微勾着,开口就是一句不正经的话。
“恒,中国现在是凌晨一两点吧,这么晚找我,难道是深闺寂寞?”
陆以恒往后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冰冷的眼神,看得那男子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
“得了,什么事,说吧。”
陆以恒微微俯身,正色道:“vincen,你们医院有没有收到法国第一医院寻找肾源的求救函?”
“收到了,”vincen竖起三根手指“根据我的经验,那位病人如果不及时换肾,最多只有三个月可活。”
“恒,你想救他?”
“我看过他的病例资料,我和他的血型一样,”陆以恒沉眸,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神情分外严肃,“当初我在英国胃出血住院时,全身检查的资料还在吗?”
“你等一下。”
几分钟后,屏幕上再次出现那双桃花眼,vincen坐在办公桌前,正了脸色,说道:“恒,我对比了你的资料和那位布的资料,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陆以恒面不改色,“好消息。”
“ok,好消息是你有80的可能具备给他捐肾的条件,”vincen说,“坏消息是,恒,换肾后你有可能会患上严重的后遗症,双腿失去行走能力,也就是,瘫痪。”
陆以恒沉默不语。
vincen又解释道:“不过,具体情况要再次给你做个检查才能知道。”
关了视讯,陆以恒定了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单程。
聂之言的眉心紧紧地拧着,即使睡着了,也睡得并不安稳,浑浑噩噩之中似乎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那人的动作很温柔很温柔,就像温水一样,能融化一切冰凉,能带来万千希望。
她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不怎么清晰,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他,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她惊慌地握住那人的手,很紧很紧地握住,就像握住了希望一样,细微的祈求声在空气里轻轻荡开。
“救救小白……我愿意拿我的生命交换。”
“小白,不能死,不能……”
陆以恒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心中大痛,聂之言,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你可以为了他放弃生命。
什么时候我才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不是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还是忍不住吻上她有些干涩的唇,辗转缠绵,品尝她口中的所有甜蜜,舍不得,就这么把你放开,痛到每一根神经都在咆哮,都在抗议。
可是,言言,我怎么舍得让你拿生命去换?
如果是最坏的结果,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