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阵杀气逼近,令楚耳尖一动眼色一凛,两指抄起一旁茶盖向东北方掷去,“谁?”
一阵利风袭来,击碎了茶盖,刀光剑影。
令楚把剑相抵,势均力敌,见眼前之人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古荃羽轩一身夜行衣,身上沾惹阵阵血腥味,风尘仆仆,眼神凛然,不由分说举剑使出招式咄咄逼人。
房中哐哐声此起彼伏,剑锋相蹭发出刺耳的声响,几个回合下来分不出胜负。
两人相视,羽轩看得出令楚让了他几分,开口警告,“不得动琳琅一分一毫。”
令楚以肯定的语气陈述事实,“你喜欢她。”
“是。”他大大方方承认,虽是多年好友但令楚触碰了他的底线。
令楚放下剑,“我很抱歉,昨天是意外。”
“不管这是不是意外,你伤了她是事实。”古荃羽轩剑进了一寸,直指令楚的脖颈。
令楚自知有愧,毫不掩饰对上羽轩愤恨的刀眼,“我欠她一个大人情。”
“令楚,发生什么事?”安世正在隔壁厢房沐浴,听到声响急忙穿了衣服过来,一边跑一边问。
“警告只有一次,下次不会再顾及你我之间的情谊。”古荃羽轩眸色变幻,传音撂了句狠话,他遇上她的事情总会如此失了分寸。
令楚看了一眼羽轩,后者收剑入鞘,跳窗而走。
古荃羽轩向来成熟稳重,不是重色轻友之人,如今为琳琅疯狂如此,些许出乎了令楚的意料。
安世发尾湿漉,穿身白色里衣、手提把剑急冲冲跑来,只见令楚静坐桌前,环视周围杂乱打斗的痕迹,“怎么了,人呢?”
“走了,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令楚屈指叩打桌面,思绪着什么。
“什么人哪,竟然跑到府里冲破层层暗卫来暗杀你?”安世知他无恙,那习惯性思考动作摸出他存了几分心事。
令楚搪塞,“分明是冲你去的,少在外面英雄救美。”
安世嘶一声,感情是刺客入错房,双手抱紧自己单薄的身子,“哎哟好怕怕哦。”
立即拉下脸,这锅他不背,这话也就只能骗骗武业那小孩子,见令楚不想让他知晓此事,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还亏我来救你,你个没良心的。”
月落下太阳升起,又是一日轮回。
琳琅走向角门出府时,撞见正要出门的古荃夫人,“琳琅见过夫人。”
古荃夫人虚扶,携她往正门走温声询问,“出去忙?”
琳琅见她与平日在府中素净打扮不同,“是,夫人这是?”
“知府夫人递了帖子,邀我外出喝茶游玩。”夫人一双暖呼呼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拍了拍,关怀劝道,“你呀大忙人多养伤安神,眼底乌青都能作画了。文兰这些日子在学女红,嫌闷说要过几日去佛陀寺避避暑。你要是得空,一起去是极好的。”
“谢夫人关心。佛陀寺冬暖夏凉,听经悟禅清心,夫人相邀琳琅没有拒绝的道理。”住在镇南府多日,琳琅接触最多除了文兰便是夫人,自知夫人待她真心的好。
夫人端庄善良识大体,往日待她总带着几分愧疚,源是关她在柴房吃了些苦。上次亲口提出收自己为契女时分明是真诚心意,琳琅隐隐约约觉得夫人与过世的母亲相识,且关系不浅。
其实此事一查便见分晓,只是她不想查。
夫人点了点头,眉眼笑意溢了出来,“晨起听听师傅们念诵清心经,身处尘世的心亦能轻快一些。”
门前只有一辆马车,夫人不想她又劳累步行去店铺里,拉着琳琅上马车调侃道,“你啊,出门应该让管家备辆马车,免得别的说镇南府亏待你这个表小姐。”
琳琅顺手扶古荃夫人上车,“百姓岂会因此等不拘小事玷污镇南府百年名誉。”
不过近来她确确实实给镇南府沾惹了一些难听的舆论。
待两人坐定,琳琅转眸开口,“琳琅已在外面买了院子,过几日便搬出去也方便些。”
夫人当然知晓那些难听的话传得正盛,说镇南府表小姐日日出门,随身不带婢女,不知出去做些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她让人去压压风头,正要公开正名琳琅的声誉,没想到琳琅如此快找好了院子要搬出去,“外面那些言语勿到心里去。镇南府百年名誉岂是这能毁得掉的,你的声誉才是当下最重要,我已命人出手解决。你若是因怕给镇南府找麻烦而搬离,我可要生气。”
琳琅每日都是从角门出去的,并不引人注目,这舆论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
琳琅嘴角微勾,“人人一张嘴,说什么琳琅倒不在意。如今定下的是布铺后主街二巷的宅子,等日后夫人不嫌弃可以去坐坐。”
她的假身份是古荃府表小姐,被传不检点终会影响待嫁的文兰,再说寄人篱下诸事不便。
“也罢,你去意已决我不好阻拦。入新居时日切切是要告知镇南府一声的,只怕届时文兰赖在你身边不肯回府。”古荃夫人掩嘴一笑,忆起数年前自己与淑瑜的姐妹情深,很是怀念。
看着眼前那相似的眉眼,与她相似淡漠名利不与尘世纠缠的性子,如今自己女儿与淑瑜的女儿,这是哪里的缘分。如当年没出那事或许她小姐妹二人一同长大一同嫁人,谁知世事难料,物是人非呢。
“那琳琅也只好备多份碗筷了。”琳琅垂首浅笑,视线落在膝盖处。
不久马车稳稳当当停在迎典酒楼门前,夫人打趣了一番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