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楚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今夜动手有些仓促。”
“等不及了,今夜动手。”琳琅后槽牙牙根微微用力,夜长梦多。
“好,我与你一同。”
“嗯。”
纸包不住火,祁儒桐安插的造谣者早已深入底层,利用人心口伐那风堂楼逐条罪名。
严寒灭不了那冷血的疟疾,滋长了轻信谣言的人们心中怒火,凉山庙源头一说再次在人群中爆炸,风堂楼多年名誉危在旦夕。因疟疾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兵分两路,一路去风堂楼堵门,一路去衙门递状要严惩风堂楼楼主。
往风堂楼砸石头,扔刀扔剑,纵火的无奇不用,可见风堂楼底四层像是妖魔塔一般,刀剑被卷入无形而消失不见,偌大的火势造就的火龙就要吞噬时又被妖风吹灭,一而再再而三,依旧毫发无损。
此时风堂楼常开的大门紧闭,将包括妖塔一说的口伐噪音隔在门外,塔内大长老依旧未醒,倒是八长老醒了每日站在窗边深思。“九长老回来了没有?”
“尚无消息。”
“外面局势如何?”
“琳琅如今在何处,有事想见面谈一谈。”
“楼主诸事缠身,不见人影。”
“...”
八长老望天长探,心一狠做出抉择,“命十狼认主,参见新楼主。”
下属眸中诧异突出,试探性重复,“十狼认主?”
“嗯。”
“遵命。”
八长老乃司楼主最为放心之一,大长老、八长老、九长老手中均有风堂楼的底牌,以防楼中生变。十狼便是风堂楼在各领域最为精通的杀手,一半潜伏于各国皇宫一半潜伏于称霸江湖势力之中。
血刃叛徒是他们生来的职责。二十年以来十狼一直是传说,何曾现身。
云岩书院藏身的祁儒桐败北归来,他预想到风堂楼的高手如云,可没想到厉害到以一敌三,他带去的且都是草原高手。
自身左肩尚受了一箭,刀口指节深,外袍内的貂皮护襟染了血,冷硬的脸庞线条搭配面上阴沉桀鹜的眸色令妇孺胆惊。精心夺人计划连正主面都没见上,好在变通临时在那附近安插了眼线。
“首领。”侍卫上前耳语,不知说了什么令祁儒桐眼露得意不屑的笑意来。
“她到底还是上钩了。”
如今覃真在她手中又如何,区区小女子还能敌过背有一国的他不成。南缅之事暂未漏出马脚,他有的是时间与她玩一玩,用他等中原的话来讲账本一招不过是请君入瓮。“传信与叶闫修。”
“诺。”
最早听闻叶琳琅此人还是五年前从覃真口中,她的弱点再明显不过,叶士兴此案再掀起波浪她便一败涂地。
可祁儒桐万万没想到琳琅马不停蹄地赶去抢先一步下手,便在天未暗前烈与影配合将真账本寻回,房内机关通通触发改装,就连偷梁换柱的假货也一并换成无字天书。
外有风堂楼等暗卫装模作样地蹲哨,北狄刺奴警惕防守,却不知乃是局中局。
是夜,天高夜无星稀,凉风穿过叶间呼唤出桀桀哀嚎。
“首领,有人触发机关。”
“首领,外面大批黑衣人袭来。”
“他们呈包围之势。”
“首领,人都到了。”
祁儒桐扯了扯嘴角,好戏要开场了,翘起的二郎腿重重回落在地上,脚踏皮靴跃身一去。
落在密室通道前,里里外外两层黑衣人持刀对峙,肃杀寂静,但凡风一吹厮杀便触发。
祁儒桐随意一瞥,对方不过三十人,“哈哈哈哈...”
朗笑声顺密道传入,充斥密室,石壁两旁每隔一丈的火苗左右摇摆躲避笑声的余毒,皮靴落在地上响脆的磕磕磕声,祁儒桐身后的影子如鬼魅一般飘忽。
不稍片刻,他站在密道口扫视里面的情况,叶琳琅与令楚并肩而站,在他二人前是一排排银面暗影。祁儒桐再次笑了起来,这二人丝毫不将他当回事啊,他生平第一次见偷东西的贼穿着艳色衣裳,头不戴黑巾如此地明目张胆,“是什么风将天下第一剑庄的令庄主吹来了。”
令楚上前一步,为琳琅挡住那肆意张狂的目光,“自然是不必舍近求远来见北狄尊贵的太子。”
祁儒桐呵地一笑,目扫密室石壁上被打开的机关,“令庄主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不问自取为盗。”
“贼喊抓贼今日是见识到了。”琳琅嘴上功夫最是凉薄,漫不经心便将人气得火冒三丈。
祁儒桐只是勾嘴角,“谁是主谁又为贼,胜者我才说了算。”
琳琅偶来的兴致难得耐心好好说几句话,“棋局杂乱无章,什么人配什么马所言极是。”
祁儒桐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嘴强是无用的,本首领不自居君子也不与小女子计较,身为阶下囚就应该有阶下囚的直觉。”
若非琳琅想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会费口舌,抬眸睥睨,“就凭一本无字天书能将我引来?”
祁儒桐虽疑惑放在那处的账本为何成了她口中的无字天书,可耳边传来的消息让他没有耐心去询问,“不知你在说什么,看来独有见了血才能好好谈谈。”
他一挥手,双方刀剑出鞘,尖锐的碰撞声齐动,只见令楚一揽琳琅的腰身抵达墙角处,“小心。”
琳琅点头,手中的石头一掷触发了机关,卡拉轰隆铁齿启动声响起。银面人兵分两路,一路冲在密道口拦截去向,一路与北狄刺奴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