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三日晚,两位少年准时来到武道馆地下的神殿——在册封正式骑士及重大仪式时才会开放的地方,在殿外互相确认了状态后,便带着郑重的表情一起推门而入。
与大团长的事先提醒相同,在殿内迎接他们的,果然只有苍后和端坐于银色王座上的另一人。换上骑士服的两人以一致的步调来到王座前,恭敬地俯首并单膝跪下,等待着最高统治者的开场词。
“——海牙骑士团第四任‘牙之御座’、‘天网骑士’文亦飞,在汝即将离任之际,可同意将汝之名号与力量托付与‘冰镜骑士’龙月寒,令这一身份的神圣使命得以延续?”
“属下无异议,请陛下执行。”
听完“陛下”——宇文苍王的问题,两位骑士同时起身,亦飞一手贴胸,用严肃而依然文雅的口吻给出了回答。见苍王满意颔首,亦飞与月寒立即拉开两米左右距离并正面相对,苍王先朝现任御座缓缓伸出右手,对方的身体则很快回应这个动作起了变化。
在所有人眼中,少年体内的力量化成了明显可见的波动,闪耀翻涌着向他的胸口集中。与此同时,苍王的手掌突然握起,一团拳头大小的银光随即浮现在亦飞身前,简直像被直接掏出来的一般。“亦飞大人!”看到上司一个趔趄靠在苍后身上,月寒本能地要冲过去,却被制止了。“这也是必经步骤,别担心……”亦飞指着银光露出自豪的微笑,“接受它吧……这样你就是第五任‘牙之御座’了……!”
“毕业典礼后召集全团举行的‘上任仪式’,不过是走形式的表象,而这才是你继承御座的真正证明。”黑发男人也用威严的声音推了茫然的月寒一把,“你还在怕什么?认为自己不够资格吗?”
短暂的沉默后,银发少年终于咬了咬牙,一把将光球纳入双掌之中。“陛下、大团长,还有亦飞大人!”他放声喊道,“‘牙之御座’的重担,我在此接过了!!”
话音一落,月寒便用力将银光按进自己的胸口。在立即传遍全身的充盈感和力量感中,他不知为何有种落泪的冲动,赶忙闭起眼睛防止被发现。此时耳边响起了苍后的称赞和亦飞的祝福,还有苍王一句听不太真切的笑语:
“慢慢地、稳定地继续成长吧……在你新的苗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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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床’吗?果然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呢。”
异空间中飘荡起“皇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在几乎昏过去的月寒正上方,十年前的这幕场景正如暂停放映的幻灯片般悬浮着,将其引导出来的金发女神则依然无言注视着一切。“不过,我还没能看到最想看到的,继续展示下去吧,osyne。”他的视线定格在“画面”中的银色光球上,“我需要知道的,是这个的真相。”
在执掌记忆的女神之力下,承载第五任御座全部经历的“幻灯”再次快速闪动。面具男子目不转睛地细看着每一幕,忽然开口叫住了她。“等等,osyne,停在这里!”“皇帝”大步走到近前,“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
这次呈现在“画面”上的除了苍王,还有月寒身披医者的白袍、已然成长为青年的挺拔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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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十一月,一个飘着冷雨的下午。
银发青年与黑发男人在装饰一新的办公室内相对而立,前者表情沉重地垂着头,后者的威严比起平日也减退了些许。“……多少习惯这里了么?”苍王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没关系……只要您和大团长真的认为毕业才一年的我能够胜任院长,我自当用专业知识为母校鞠躬尽瘁。”月寒露出哀伤的苦笑,“不过,您今天想和我谈的是其他事情吧。”
“你以前就是个聪明的学生,如今也是出色的异能力者兼医生,一定很快能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苍王赞许地一笑,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金属小盒递向他,“首先收下这个吧——不,严格来说是‘还给你’才对。”
月寒疑惑地双手接过盒子,看清内容物时脸色却瞬间刷白了。“陛下……为什么?”他颤抖地挤出变调的话音,“您明明懂得、也接受了我放弃骑士称号的请求……为何现在又把战徽交给我?!”“冷静些,听我说完。”苍王转头一瞥,银色眼眸中的威压瞬间让月寒沉默下来,“因为你还用得到它。虽然我说服你回校任职的理由是保护不幸罹难的女友之妹,但你真正的任务远不止如此。”
银发青年一时哑然,这时的他终于切实地意识到,自己远没看清事情的全貌。“现在的‘牙之御座’是第八任,从初代至今已经十三年,交接仪式也举行七次了。”黑发国王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根据我的预测,‘它’还要五六年左右才能初具雏形,为了精确观察其变化,我需要一个观测者,拥有‘洞察’之力和武器的你是最合适人选;况且它在成长中随时可能给‘宿主’带来生理上的反应,那时就需要你作为医生……”
“陛下,请容我插言……‘它’和‘成长’都是怎么回事?”
月寒听到一半就感觉跟不上了,苍王则毫不介意地掉头回来解释。“啊,是在御座真正的交接仪式上,我从前任体内取出并交给后任的东西。”他淡然答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