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天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是您的设定‘逼’得我别无选择,若让‘冈格尼尔’完整地脱离宿主,吉伦卡玛的存在将彻底无法挽回,于是我只能粉碎这个前提。。破坏了神剑确实让我自觉愧对于您,但最让我愧疚的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免受折磨……”
旌姬用力咬咬牙,提出了自己最想质问的问题:
“即使听了大团长的转述,我仍然无法接受您要用神剑取代宿主存在的理由——即使‘冈格尼尔’对宿主产生牵绊、依赖又如何?魅堂大人对您的忠诚,在这些年里还没得到证明吗?还是说……您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难不成一直以来,您就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一瞬间,金眼少年怒视自己的模样与眼前的少‘女’重叠,苍王顿时一个踉跄,只能用更严厉的表情暂时掩饰内心的动摇。“……够了,希尔达,这些问题已经不用你费心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肆意奔流的神气便开始向他脚边聚拢,渐渐变化成一个饰以符文的复杂圆阵,“你难道不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接下来你要面临怎样的命运,相信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到此为止了吗……这一切都和“上次”相似得简直可笑,父‘女’之间单纯的天伦之乐,对神族来说反而是种奢求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旌姬把武器留在地上,慢慢站起身来的同时也解除了战甲。“我早已有准备,父王,无论您要降下何种责罚我都接受,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讲。”她昂首‘挺’‘胸’、掷地有声地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谁也没做对,是您当年的无理决定‘逼’迫我出此下策。但若任您取出‘冈格尼尔’,那才是我们作为代行者犯下的最大错误——我至今还是如此相信着!”
这番毫不畏怯又充满魄力的话终于令北欧神王无言以对,父‘女’两个就这么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对峙,直到顶楼入口传来的杂‘乱’脚步声打破了沉默。“苍王!”苍后边奋力拦住还想靠近的骑士们,边焦急地对兄长高喊,“无论怎样,不能伤害旌姬!否则你对她的父母和骑士团都无法‘交’代啊……!!”
从少年少‘女’们‘迷’‘惑’和惊慌‘交’织的表情来看,苍后什么也没对他们解释,或许是来不及,或许是他认为这并非自己的职责。而苍王只冷冷地回眸一瞥,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回旌姬身上。
“如果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就安静地领受你今生的惩罚吧——与神代那时不同,我会让你沉睡在这下面的神殿里,免得你受雨打风吹、夜寒日晒之苦,但其他我给予你的一切,我都要拿去。”
“……那么,能够唤起我的人呢?”
“这一次……或许不会有了。”
又是一段无声的时间,瓦尔基丽少‘女’久久凝视着苍王,两行清泪则从她的双颊滑落。“……虽然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再提什么请求,但是,请您之后一定救救吉伦卡玛!”旌姬再度跪下来,颤抖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不尽快把破碎的神剑取出来,‘他们两个’都撑不了太久……父王,若您对我已经没有爱意,绝对不能再放弃他了!”
意识到她指出的问题有多严重,苍后先在不远处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团长,旌姬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指魅堂和谁?!”秋棠紧抓着蓝发青年的衣袖急问,“陛下打算把旌姬怎么样?您真的不能去阻止吗?!”
这时,黑发男人已经迈步走向了流着泪的少‘女’,但苍后没有冲过去,反而转身背对苍王,挡住了骑士们投向那两人的视线。“你们……”他用仿佛有千钧之重的沉痛口‘吻’说道,“别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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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苍王的脚步,完成的符文圆阵也慢慢向旌姬靠近,当苍王的手搭上她的两肩时,圆阵已转移到旌姬脚下,将她陷在了正中央。“……这件事,我答应你。”苍王沉重地低语,“你牺牲了一切挽回的他的生命,不会被弃之不顾的。”
旌姬点了点头,表情中终于有了一丝宽慰。于是,北欧神王蹲下身来拥‘女’儿入怀,吐出悲伤的告别言语:
“我深爱的孩子,经过一番漫长的轮回,不想我又要亲自把你放逐……我很不幸要与你这闪耀的星辰分离,但我与火神当年的契约仍然有效,至于谁来把你唤醒,只能靠你自己在沉睡中祈求了。”
“父王……”
瓦尔基丽少‘女’靠在苍王肩头泣不成声,苍王则强忍着刀割般的心痛和收回成命的冲动,朗声诵起了写在阵中的咒语:
“——如今在此地,我以神力镇住你,让你无依无靠地沉眠不起,你被从诸神之中驱逐出去;燃烧不息的烈火将包围你,只有你的命定之人不会被灼伤在这里!若有谁畏惧我愤怒的锋刃,便永远无法穿行这火海过去!!”
在苍王的‘吟’诵声中,旌姬的表情渐渐松懈下来,她脚边的长枪、身上的战甲也像蒸发一般一点点变得模糊,最后随着咒语的结束而消失。确认了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苍王轻柔地将旌姬平放在地上,就在这一瞬,汹涌的苍蓝‘色’火焰猛地从圆阵中窜起,形成了一道将少‘女’与外界隔绝的炎之帷帐。“那个火焰的颜‘色’!不就是旌姬小姐在比武大会的时候……”千一夜刚惊叫出声,突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