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宇走了,走的那天阴雨绵绵,不知道是谁在哭泣。
那天,我去了,沒有掉一滴的泪,屋里白花花一片,到处都是哭声,光是南天门的兄弟就已经來了好多,虽然叶天宇在外心狠手辣,但是南天门里要是谁家出了问題被他帮助过的人却不在少数。
佟俪泱望着我,眼都哭的肿了,“daniel,你已经这样子几天了,不吃也不喝,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苦笑着,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灵堂上霎时全慌了神,这才刚送走了一个丢了一个,难道还要再搭进去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佟俪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反正我醒來的时候她在旁边,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直起身子,趴在她的怀里就哭了,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有人说慕新月还活着,有人说她被劫走了,有人说她去了天堂,也有人说她的身归了大海,心随了叶帆羽,随了她的两个孩子。
从此我再也沒有见到过她了,十年过去了,我已经是个非常合格的翻译官了,黑霸将南天门打理的顺顺当当的,只是偶尔会跟我打个电话说一下南天门的情况。
我费了些周折找到了当年目睹那一幕的兄弟,他们告诉我说那天慕新月提了个箱子,然后有人一群人在围着她,要她把东西交出來,然后她只是笑笑,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身后一个易燃物品,火势凶猛,交谈仍旧在继续着。
我仿佛能想像的到当时的情景,但是一想到我就心痛。
慕新月手里提着那些人一直想要的资料,她说,“谁可以为这些资料连命都不要?”
迷茫之中她跟前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有人壮胆举了个手说,“我可以!”
“好,很好!”
砰!
先前走出一步的那男人立马跪倒在地,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都举起了手里的枪对着她,而她始终一个人孤军奋战。
“还有谁想要?”她挑着嘴角继续问道。
“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想要!”一个男人又开了口。
“哦?是吗?”她一挑眉,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丢向身后,‘轰隆’,一个易燃罐开始燃烧了起來。“还有人想要吗?”她举了举手里的箱子。
砰!有人朝她开了枪, 可是已经晚了,她已经使劲的将箱子丢了老远,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抛向了火势旺盛的火堆。
她在红色的火焰前倒下了身子,叶天宇赶來了,一枪一条命,枪法准的让慕新月为之而感到钦佩,其实那天叶帆羽带着她离开的时候叶天宇完全可以一枪毙了她的命的,可是最终他不是都沒有开口吗?
“慕新月,你不准死!我跟我哥欠了你一条慕新政的命,所以要死的话让我替你去死!你听到沒有!慕新月,你听到沒有!”叶天宇歇斯底里的哭喊,蹲下身子将慕新月扛到肩上,身后的火焰越來越旺盛,像盛开的曼陀罗,烟丝都是那般的妖冶。
“叶天宇,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哥的死因了。”她趴在叶天宇的肩膀,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她早在第一次狠下心要稽查南天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至少她亲自來稽查总比别人强,至少她自己会留有分寸的,不是吗?
“慕新月,我拜托你闭嘴,我沒力气跟你说话!”他脸色不是太好,不算特别健壮的身体背起她开始从废弃工场里一点一点艰难的往外走去。
是啊,她始终是最爱叶帆羽的。她手里的资料有多少个南天门也会被毁的不剩一点骨渣,可是最终她不是为了消毁这些证据而几乎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吗?
“慕新月,若你还能活着,替我好好爱他!”
伴随着砰的一声,身后的火焰瞬间将整个废弃工场里的所有东西吞噬,慕新月的身体被叶天宇抛出去了好远,有一批追资料的人赶來时,叶天宇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慕新月也消失不见了。
在荒废的工场附近只有一条大河,方圆几里再也沒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事隔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有十年之久了,南天门安安稳稳的再也沒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欧亚与豪俪也是如日中天,仿佛那一场灾难并沒有发生,可是唯有我们知道,那深深的烙入了我们的心中,那些已经逝去的人我们嘴上不提但是心里怎么能轻易忘怀?
叶小楠偶尔会问起我为什么不去帮叶帆羽打理公司而是去了外交部,我会笑笑然后捏捏她的脸蛋,“因为翻译官可以与很多不同的人交流,也许某一天就会听到自己想要听的消息。”
后來有很久的时间我都不怎么回來中国了,时常周旋于各个海域附近,我总是不敢看见叶帆羽,因为一看到他我就也会忍不住的红了眼眶,虽然他看去依然那么的坚不可摧,但是谁能知道他那淌着血的心。
也许一天沒有看到她的尸体所有的人就都不会死心,就这么的抱着满腔的希望,一天天的等下去,也许曾经灰过心,但是却始终相信会等到。等到再和她相遇的那一天。
念安渐渐的也长大了,偶尔回去看他的时候还能碰上季如风跟季念,几个孩子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每次我一出差回來念安就会忍不住的拉住我的手悄悄的到一旁,“叔叔,你见到我妈妈了吗?”
看他一脸的期待,我竟然有想哭的冲动,“这次沒有。”我摇了摇头。
念安有点小小的失望,但突然又两眼闪烁,“叔叔,偷偷的告诉你哟,爸爸说妈妈很快就会回來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