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周清口中的话语,圣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讽不屑之色。
激怒你了?一个随她玩弄拿捏的弱小男人,就算被激怒了又能怎么样?
扭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馨儿身上,虽然看着眼前这个酷似自己长子的中原男子痛苦,是一件很让她心情愉悦的事情。
但她身为白苗圣姑,毕竟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如此精彩的表情她也只能是留到以后再看了。
“你们将这几个人抓回地牢严加看管,圣女便交给我了。”
圣姑话说完后,便直接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馨儿身上,完全视周清为无物,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男人总是这样,明明没什么本事,却偏偏想要在女人面前强出头。
不过是一蝼蚁,凭你也配谈愤怒?
眼神平静的仰望着天上的圣姑,那位高高在上,仿佛主宰着所有一切的女人。
周清忽然发现,原来人愤怒到了极点的时候,竟然会那么的冷静。
垂下头看了看四周逐渐逼上来的白苗士兵,再看了看身后怀抱着蓝彩依,无助哭泣的唐吟月。
纵使周清很想马上就冲到圣姑面前,发泄掉自己的愤怒,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匹夫之怒。
可感受着体内那一阵阵的空虚感,周清从未有那一刻有这么痛恨自己的弱小。
“唐小姐,等下我会开出一条路来,带着彩依去十里画廊,武院……”
话说一半,周清忽然有些哑口无言。
武院会怎样?没了他的存在,不要说是蓝彩依和唐吟月了,恐怕就连凤九歌和朱佑樘他们,都会被陆染弃之不顾吧?
沉默的低下头,周清小腹处的金丹,顿时随着他的心意不断旋转,释放出了内里蕴藏着的力量。
一缕缕金色的法力丝线捆束着道道药力,蛮横的透过经脉融入了周清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澎湃的力量感,夹杂着无尽的疼痛,转瞬遍布周清的全身。
看着手上浮于表面,夹带着丝丝裂纹的经脉纹路,周清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明明这力量同先前的金丹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握住了拳,他却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右手挥动弯刀,敲碎了左手的袖剑,将被唐吟月改造过得匕首握在手上。
锋利的刀刃割破掌心,点点血液滴落尘埃。
“机会只有一次,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扭头朝向唐吟月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声,周清的头顿时低的越发深了几分。
随着周清一身的气势内敛,通通融入了手中染血的匕首当中。
不远处正在同圣姑相爱相杀的馨儿,陡然间心头一颤,扭回头看向了周清所处的方向。
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没有太过显赫的威势,更没有仿佛随时夺人性命的恐怖。
就只是一道剑光,也只是一道剑光,但却随着那剑光碎裂,带走了周清面前所有苗族士兵的生命。
就如同他手中的那柄只剩下了剑刃的匕首一般,所有敢挡在他面前的人,全都随着微风化为了一阵尘土。
“碰……”
犹如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周清皮肤上浮现出来的经脉图络,顿时纷纷破碎消散在了空中,重新化为了一阵阵灵气飘散。
“走。”
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的低吼一声,随着周清缓缓抬起头,一柄新的长剑顿时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夹杂着血泪的双眸环视着四周,仿佛他随时都能够再挥出下一剑一般。
“你……你等我,我马上就会带着唐门的人回来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紧了紧怀中的蓝彩依,虽然唐吟月说让周清等她回来,但看着周清那微微颤抖着的手指,作为一个用毒的大师,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周清此时的状态。
学毒先学医,若是连自己的毒都解不了,那纵使配出了再强大的毒药,也只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
轻咬银牙,望了望唐吟月抱着蓝彩依奔逃的背影,在用一道流光,消磨掉迎面而来的雷霆之后。
馨儿却也是脚下轻点,踩着流光瞬间来到了周清的身旁。
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馨儿,周清只是在脸上惨然一笑,然后便挥手打开了她抓向自己的手。
“走吧……带上我的话,你是走不掉的。”
话刚说完,周清便挥手间一道剑光斩出,裹挟着馨儿朝着唐吟月远去的方向飞了过去。
艰难的收剑撑在身前,模糊的双眼望着才飞了一半,便彻底消散的剑光。
周清忽然很想问问自己,难道认命当一个他人手中的玩物就那么的难吗?
若现在的他,还是那个手握赤焰剑,胸中藏金丹的状态的话,区区圣姑,区区白苗,应该抵挡不住他的一剑吧?
明明只要乖乖听话,就能站在巅峰,为什么非要做一个单纯的自己?非要去找罪受呢?
眼角透过鬓角斑白的发丝,凝望着犹如傀儡一般,一步步逼近自己的芸儿。
或许他就是不想要这样吧?若是所有的一切都听命于人,那他活着又或是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吗?
“杀了他,全都给我杀了他。”圣姑气急败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哪怕现在已经无力抬头,但周清却还是能够想象的出,她究竟会是一副什么狼狈模样。
十几年的布置,十几年的谋划,竟然都因为他一个外来者,而瞬间付之东流。
他就是想看看那些自诩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的大人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