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皆是不爽的扭回头,手腕翻转间长剑出鞘,镂空处略显稀薄的月华散着点点微光,衬托的本就不明显的剑刃,越发的不起眼起来。
这铁匠铺打造的长剑,如果说原本只不过是平庸之作,那么在经受了月华洗礼和周清的改造之后,至少单单在样子上,绝对疏远纨绔子弟玩物中的巅峰之作。
至于杀伤力?这种一看就是用灵石雕刻出来的可笑东西,除了极具观赏价值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甚至就在此时此刻,看着那剑身上不断逸散的灵气光点,所有人心头都情不自禁的狠狠痛了一下。
“噗通……”
膝盖碰撞地面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扎着一头脏辫子,一看就知道是塞外蛮夷之人,直接便朝着周清跪拜了下来,狰狞的脸上熟练无比的挤出了一抹献媚。
“爷~这位爷!都是奴才不好,冲撞了爷,搅了爷您的性质,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咧着大嘴狠狠在客栈门口磕了三个头,一抹阴狠之色自对方的眼底闪过。
作为一个混进了中原的塞外人,其他的东西或许还有待商榷,但在见风使舵这一点上,他却绝对不会差。
有野心是有野心,该装孙子的时候,孙子他也是一样可以装成跟亲的似的。
能拿出三尺多长整块灵石的势力,并且还是为了做一柄华而不实的长剑,就可以将其毁掉的势力,再怎么想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塞外商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不就是跪下来磕头,讨好的不要脸皮吗?尊严这东西再中原或许很重要,但在他们部族里,这不过就是一些寻常的礼节罢了。
不就是暂且忍耐吗?曾经的努尔哈赤能将这些中原人踩在脚下,他们部族终有一天也能做到。
此时的隐忍皆是为了来日的豪横,他非但不会为此而感到屈辱,甚至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绚烂了几分。
看着对方低着头不断膝行着倒退,不单是不敢看自己,甚至都不敢抬起头的惶恐模样。
周清在心中不住暗爽的同时,却也是感受到了一阵阵的后脊发凉。
如此卑躬屈膝,如此果决毫不犹豫的模样,再加上那左衽的服饰和一头辫子。
大清两个字,连同那屈辱混乱的时期,还有那句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话语,此刻瞬间涌上了他的脑海。
一股热血隐隐自胸口升腾而起,来到大明朝这要是不灭灭清,他貌似好像都有些对不起自己穿越一场。
双眸中隐隐有烈焰升腾而起,一股来自前世的爱国情怀不断自周清心头激荡。
“你愤青啊?国家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看看你这英语成绩……”
“军训你就要听我的命令,完全服从,哪怕我是故意在整你,
现在我就是你得长官,我就是叫你通敌卖国你也得服从,保家卫国?你管得着老子?我呸……”
遥远记忆中那早已模糊的画面中,依旧恍如昨日一般的话语,此刻再次传入耳中,那一腔的热血,灭了~
微睁的双眸缓缓闭上,握住剑柄的手背上青筋乍现而起,衣袍下被遮挡住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对于那段屈辱的历史,周清心头依旧满腔的不甘,有心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再塑旧山河。
可让他去保护那些将他的热血视为愚蠢,理想视作天真,只想着唾弃他,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人?
抱歉,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那么伟大可以一视同仁,为了大部分的人而去牺牲自己克服困难。
刀插在心口疼不疼自己知道,伟大的事情自然有伟大的人物去做。
他这么一个只有一点点力量的小人物,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小小的世界,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不论是怎样的理由,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所作所为是不是站在道德顶端。
这些他管不了,能管也没有那份情操去管,他就只会解决掉,那些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而已。
什么方式方法?什么利益最大化他不懂,更加不想去懂这些东西。
就好似现在,他杀对方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未来大清朝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又或者是什么穿越着必定反清的传统。
就单单只是因为对方出现在了这里,就只是单纯的因为看对方不爽而已。
一如他曾经无缘无故被抢了东西,而后还被暴打了一顿之后,当初的那位人民教师说的一样。
得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对方打你肯定是因为你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哪怕你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做,编也要给自己编出一个错误来,然后去和那位成绩好的同学道歉。
“长得就让人讨厌,谁允许你和我呼吸同一个世界的空气了?竟然还敢穿着衣服出门……”
一步步走向那一头脏辫的,口中说着几乎没有人能听懂的话语,周清缓缓将手中的长剑抬了起来。
“等下了地府,阎王要是问你是怎么死的,记得在这三个理由里挑一个,免得最后做个枉死鬼。”
周清话一说完,那塞外人的头便瞬间抬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与惊恐之色,一双眸子简直都要瞪出了眼眶。
“你……”
饱含怨愤的一个字刚刚说出口,一道寒光便陡然在他眼前不断放大,在噗的一声后便失去了意识。
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对方眉心处飞溅而出的红白之物,看着对方头颅正中的西瓜刀,周清一双眼此刻满是茫然,就连高举在空中握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