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看来这阵法不是我们沐家的……”
身侧一名长老的低语自沐云飞耳旁响起,看着对方那一脸郑重的模样,沐云飞差点没忍住,直接一罗盘朝他拍过去。
看看府里其他的阵势,再看看刚才那雷电在遇到阵盘链接时的反应,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还用你说?
他又没瞎,更不是什么老糊涂,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阵势这种每一个沐家人的必须课,他沐云飞当初可是也有钻研过的,绝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阵势何止不是他们沐家的了?就连设计根本那都是同沐家的手法截然不同。
若非如此的话,岂会在同阵盘接触的瞬间,便有了这样的一个反应?
“通知宅邸内所有专注阵法的子弟,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析,破解掉这个诡异的大阵这里我先顶着。”
头也不回的交代一声之后,沐云飞这才抬起头,看向了头顶那无数,正在缓缓下坠的漆黑长剑。
或许是因为同空气之间摩擦,原本黯淡无光的剑刃边缘,此刻隐隐泛上了一抹赤红的金属之色。
随着穹天之上的气流被灼烧成云,而后又被那一柄柄的魔剑侵染成了黑色,最终融入其中。
那无数的黑色长剑,非但没有因为下落而被磨损,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巨大,越来越凝实。
仅仅就只是抬头看着,沐云飞就仿佛感觉自己被灼伤了一般,点点的血珠自眉心皮肤渗出,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三指长的痕迹。
“……”
深吸一口气稍微轻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于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沐云飞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已。
视线下滑落在那些不明所以,只知道跟着身边的长辈,听从三位长老的安排,朝着宗祠走去的族人。
说实话,这一刻沐云飞想要逃走,想过就这样一了百了全然不顾。
虽然他是家主,但他却也是一个正常人,有血有肉会疼会流血,同样也是会死的一个普通武者而已。
武尊境坚若磐石的心,让沐云飞清楚的明白了,究竟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比起这些留着相似的血液,但是却同他之间几乎没有见过几面的族人,毫无疑问他们生命更加重要。
只要他想跑,凭借那玉质洞箫诡异的声波攻击,他未必就真的没有机会。
他可是武尊,位于整个大明顶端的强者,哪怕没了家族的帮扶,在这世上也依旧能活的好好的。
“如果早知道做家主这么难,当初就不争着抢着去做这个家主了。”
轻叹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抬眼看了看那依旧闭着双眸,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的周清。
再看看站在他身侧,一脸忧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沐云飞其实也很想尝试一下,带着自己的家人子女,一起浪迹江湖究竟是何种潇洒?
至少不管再怎样,应该也都要比像现在这样,只能困守在陵水郡,守着这一份家业那都不能去,更是还要应对来自族人,那无数的勾心斗角来的畅快吧?
抬手挥袖间抛开手中的罗盘,任由着这玩意不停的朝着宗祠落下,沐云飞终究还是只能摇摇头,忘却了自己心头的那份幻想。
哪怕沐家再小,终究还是生他养他的家族,府宅中的族人再心狠,曾经却也是有人在护他周全,给他资源让他得以修行至今。
欠下了这么多,哪里是他说不想要就可以丢下,想要离开就能够离开的事情?
“你们三个老不死的,动作可千万要快一点啊,若是真的破不开这阵势,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口中嘟囔着,沐云飞伸手一把握住了洞箫,将其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悠扬的旋律带着一抹别样的波动,随着沐云飞每一次的气血震颤,就连沐家上方的天空,都是不断的打出了颤栗。
缓缓下落的黑色长剑依旧还在下落,就连逐渐膨胀变得巨大的现象,都从不曾收到半点影响。
那声波的每一次敲击,都仿佛是一阵清风,除了其来过之外便再无任何半点,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薄薄的嘴唇随着气血的奔流而逐渐变得苍白,操控着的手指,在沐云飞自己的声波攻击下微微开裂,留下点点赤红的血迹。
若是阵盘还在手中,那么沐云飞自然可以将其投掷出去,凝聚起整个沐家的力量,抵挡住这一场人祸。
他是家主,从那三位长老交出阵盘残块的时候,他便拥有了这种全力。
借阵势引动天地的力量化为己用,本就是他们沐家最后却也是最为强大的,赌上了所有一切的那张底牌。
但若是就算如此,却还是输掉了呢?在阵盘破碎的刹那,沐家无数年来所布置的所有阵势,定然也都会在阵盘破碎的瞬间崩溃。
这种同归于尽的至强底牌,沐云飞不清楚他究竟是那代的家主,以何种的大毅力大决心做出来的。
但至少他做不到,至少让他亲手去做,他却是真的没办法做得到。
即便知道凭自己的微末本事,想要抵挡住天上那宛如天灾的巨剑,简直就好像是在痴人说梦一般。
可沐云飞却还是抛弃了罗盘,将希望交给了正在宗祠,应该是在想办法破解阵势的三位长老身上。
沐云飞能够决定的就只有自己该如何做,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这三位长老很可能会因为希望他死,而去拖着时间的这种事情。
信任这东西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