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淑鸢的喊声落下,不远处打更人的铜锣声响顿时就是一停,而后那铜锣声便如同春节时的鞭炮一般,连绵不绝的响彻在了街头巷尾。
低下头,看着依旧睡眼朦胧的柳淑鸢一眼,周清只能说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就算面对自己的时候表现得再温柔,终究也难免会有那么些许的小脾气。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似醒非醒的状态,起床气这东西可不是能够人为去控制的一切都是源自本能,搞得周清想要抱怨她一下都做不到。
左右看了一下自不远处奔袭而来的火光,周清便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怀抱着柳淑鸢先行离开原地。
虽说他现在也可以就此返回柳府,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但如此一来的话,必然会为柳府带来麻烦。
若是他能在顺天府中游荡一圈再回去的话,虽说同样要被官府寻查但力度肯定是会小得多,毕竟他又没准备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周清可不觉得官府会有那么闲。
“宵禁这东西,对夜猫子来说还真是一点都不友好啊。”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围起来的那栋房屋,周清便也不好继续停留在房顶。
辗转腾挪间借着矮墙卸去力道,周清的双脚才刚刚落在了地上,柳淑鸢便忽然浑身一震,从恍惚之中清醒了过来。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纤手握拳用手背揉了揉双眸,柳淑鸢情不自禁的又朝着周清怀中缩了缩。
“好了,你不是说想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吗?你要是再迷糊下去,我们可就只能先回去了。”宠溺的揉了揉柳淑鸢的发丝,周清一双眼中满是温柔。
正如同之前对待清禾时一般,既然离开已经无可避免,周清自然同样希望可以给柳淑鸢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欸~那可不行,我还是第一次晚上出来逛街呢,怎么能就这么回家里去?”瞪着一双大眼睛,柳淑鸢一脸的不情愿。
不以为意的瞥了瞥嘴,周清便转过身,拉起了柳淑鸢的玉手:“既然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也不想被官府的人抓起来吧?”
借着月光打量着眼前的街巷,比起白天时往来不绝的喧闹,夜晚的顺天府少了些许的人气,却又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无论是脚下的青石板路,又或是街道两旁的商铺,反射着皎洁月光的瓦片,在周清看来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
更不用说此时身边还有柳淑鸢陪着,不要说是在这顺天府城中逛街了,就算只是两个人站在一起,周清都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兄台倒真是好兴致啊,怪不得敢违反宵禁,漫步在这顺天府城之中。”
听闻前方传来的声响,周清连忙将柳淑鸢护在了身后,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之处。
当见到那个坐在路旁自斟自饮,身穿一身官服的青年人后,周清顿时绷紧了双腿,做好了随时带着柳淑鸢逃走的准备。
“怎么?这就准备逃了?难得的良辰美景,你就想一直用来逃跑吗?”不屑的摇了摇头,那身穿官服的青年人,便自桌上又翻起了一个酒盅放在对面,提起酒壶将其倒满。
“既然遇到了,那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反正遇到了我袁田,谅你们也逃不掉。”潇洒的饮下了杯中酒,袁田看都没看周清一眼。
见对方竟然如此傲慢,周清也是熄了逃跑的心思,直接就搂着柳淑鸢,坐在了袁田的对面。
“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官差而已,想不到你的口气倒是挺大的。”端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周清也同样没有去看对方。
不就是装的自己好像很牛批吗?他不弄这个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屑于这些东西,又不是装的很厉害就真的有实力了,整天玩这些虚的有意思吗?
毫不犹豫的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周清忽地满脸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你请我喝的酒?寡淡无味,犹如清水一般,你这是水里掺了酒吗?”
抬头看着袁田那脸皮直抽的模样,周清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正当他想要再开口嘲讽袁田几句的时候,柳淑鸢却是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捅了捅周清的胸膛。
“清哥哥,这个袁田好像是顺天府衙的两大巡查使之一,手中掌握着顺天府半数的衙役和捕快……”凑在周清耳边低语了一声,柳淑鸢脸上难免带上了几分担忧。
正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虽说袁田并不是知府,但却也是官府中人,实在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人物。
见到柳淑鸢眼中的担心,虽说周清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想到柳淑鸢毕竟不比自己这么个孤家寡人,身后还有柳府一家子需要顾及。
周清却也只能是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做好了服软的心理准备,毕竟他又不可能永远留在她身边,等到他离开之后,这顺天府还不是袁田这个官府中人说了算?
见周清脸色有异,只是念头一转,袁田便猜到了周清的想法。
只不过猜到归猜到,他倒也没有什么大义凛然一番的心思,被打了脸还要说不在乎,那是伪君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酒也喝了,你也该和我走了,只不过是夜闯宵禁罢了,只需要挨上五十板子也就罢了。”说着,袁田便站起身迈步走向了周清。
听见他说要打板子,周清立刻就没了服软的打算,且不说柳淑鸢这身娇体弱的大小姐能不能扛得住,单单就是周清自己,那就肯定挨不下来。
若是实在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