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儿被烦得要死,每天饭店的活儿都杂七杂八的,芬姐整天叨叨,一箩筐的话。
不是说二狗哥,怎么样有文化有水平,就是说啊,人家小五怎么样做,怎么样,要不就说,学你姐夫好好地干活。
总之,别人家的孩子,不是21世纪才有的专业名词。
说了一堆话,事也没少干,而且晚上,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要跟一些十四五岁的人一起学习,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难过有多难过。
刘根儿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姐姐的魔掌。
当初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想着跟姐姐一起来城里生活,刚开始什么都新鲜,好吃的好玩的。
姐姐从来不拒绝自己,也尽量给自己最好的选择。
可是说到干活和学习,姐姐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不来不让自己偷奸耍滑,使小性子
真的是一言不合,就断水、断电、关小黑屋。
你能想到吗?
一个在山里,听见狼叫都不怕的小孩儿。
竟然怕被关在小黑屋子里。
刚开始还信心满满的,在小黑屋里寻找,各式各样的有意思的事情,可是半天过去了,自己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时间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感觉自己一下被扔进了一个时空隧道里,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感觉这样的折磨没有尽头,好在外边能听到声音,偶尔也能听到他们对话。
要是周围寂静的超过,一个小时自己都疯了。
真是不想上学,自从上次被大丫打了之后,刘根儿就是不服气。
可是几次下来,每次被打的就是他。
有一次自己把她摁在地上。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正想着怎么收拾她。然后接着自己疼的要死。估计是废了,以后怎么做男人?
看见大丫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刘根儿觉得一阵蛋疼。
造了什么孽?
碰见这两个克星。
自己垂头丧气的来到教室,老师已经开始讲课。
周老师在上面唾沫横飞,自己在下面口水直流!
偶尔被提到了问题。
自己站起来睡眼惺忪的模样,擦了擦口水看着周围。
看着周围寂静的眼神,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怎么啦?
周围先是寂静,然后哄堂大笑。
老师只好无奈的让自己坐下,继续做自己的美梦。
然后回到家里,姐姐一顿子竹笋炒肉。
一定是该死的大丫,又给个自己告状了。
看见大丫在姐姐面前乖巧,听话,懂事的模样,刘根儿看着就恶心。
还是想念山里的风光,连绵的大山,不绝的河流。山上的梯田,路上的野草,偶尔在野树上摘几个果子,或者偷着隔壁家的几颗梨,听着鸡鸣狗叫。
或者山里人的呐喊,和山上的清风,没事儿时带着狗,满山遍野找兔子。
或者上树掏鸟,下河摸鱼。
想着就兴高采烈。
偶尔自己想到了山里的生活,便泪如雨下。
是啊,山里太苦了,吃不上城里的糕点,也没有商店里的汽水儿。
更别说是顿顿大白馍,隔三差五的红烧肉。
刚来时自己没命地往嘴里塞,看的姐姐直流泪。
吃着吃着,自己就吃不下了。
告诉姐姐留着下顿吃,好东西,不能一顿吃完。
姐姐总是给他看,看后厨里到处都是什么,到处都是肉,想吃啥就吃啥,没事儿这都是姐的。
那时我姐姐多好,说到吃穿用度怎么都行,但是要说到干活和学习,自己要是有一个不听话,姐姐立马翻了脸。
姐姐常说的话是我们老刘家就你一个人,你要提不起来,立不住根,姐姐就真成罪人了,姐姐一辈子也别想回家了,老刘家一辈子被人看不起。
姐姐说着……姐姐说的很正常,语速平缓,镇定自若,眼泪却静静地流个不停,像是无声的泉水。
亦如过年的时候一样。
姐姐忙碌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只要停了下来,只要看到自己,姐姐就开始流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说想回家的时候,姐姐就流泪,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回到那个山里,虽然那里吃不饱穿不暖,但那还是自己的家呀。
姐夫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唉声叹气到厨房里抽着香烟,跟着一堆干仗去。
我怎么就成了罪人?刘根儿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成了罪人,自己做错了什么?
自己要是不拼命干活努力学习。
姐姐,姐夫所有人都不会高兴,所有人都拼命的收拾自己。
自己确实是不想学习。
确实是不爱学习,看着那些东西就头疼,好在数学还算可以。
自己想到这脑仁都疼,没办法。
还要。和那个该死的大丫!
一起去学习,去学习班。
漫长的黑夜,在灯一下影子拉的老长,自己和大丫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课,坦白说刘根儿没听懂多少,但是这个关于数字统计这块,刘根儿听得格外认真。
昏暗的灯光下。
刘根儿百无聊赖的走在前面。
大丫,像山里的野狼一样,恶狠狠盯着自己,尾随在后面。
在这个城市里宽阔的街道。
灯火通明的商店,和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
偶尔街边没了叶子的杨树,迎着寒风滋滋声响。
骑车人叮叮叮穿过马路,还在街角里回荡着肆意的笑声。
往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