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
见昆仑仍旧望着他,雷诺放松姿势,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腿上。
“好处呢?”昆仑看着雷诺,平静地问,“你知道,我只是想要给我母亲报仇。”
雷诺微笑,“我会帮你。”
昆仑听完他的话,低头看着奢华的大理石地面,突然轻笑,掀起眼皮瞅了雷诺一眼,轻轻摇头,看向别处。
帮他?
这一路,他听到过不少人说,“我会帮你。”可是真的能够帮助你的,又能有几个人呢?一国总统,如今说要帮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去他麾下?昆仑不信,可是他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单从背景来说,他虽然是贵族后裔,但是早已是没有实权,在俄国上层社会没有任何影响力。
若是从头脑与能力上看,昆仑这十几年都在在寺庙里做和尚,没见过世面不说,先后经历了大大的挫折,即使侥幸逃脱,也不能证明什么。
他讥笑着看回去,“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要求。”
雷诺眉头一挑,提条件好,提出来了就代表有“合作”的可能性。
只听昆仑说,“完成所有的任务后,让我回中国。”和雷诺合作,想必之后经历的事情肯定都是机密、绝密亦或是不可告人,昆仑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这里,他要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承诺。
雷诺笑笑,垂着眼眸看向花纹复杂的地面,“我放你走,不代表你就能脱身,”说完,他抬眸看向昆仑,多了几分落寞的味道,“走到这里的人,都没有办法轻易的离开。或许,留下才能有一条活路。”
昆仑抿嘴摇头,准备起身离开,“抱歉,我不能帮你。”
雷诺看着昆仑起身,向外走去,哼笑一声,“今天让你来,我就在想,要是你不答应我怎么办……”他笑着,站起头身,抬眼望过去,只见昆仑手里拿着枪,对准了自己。
而雷诺手里的枪还未举起,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门口的安检是要换一下了。”
昆仑沉默地着看他,手里的枪一直指向雷诺。
雷诺也看着昆仑,良久,他笑了,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向昆仑踢过去,继而说道——
“云顿,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你一双能飞的翅膀,”他双手插兜,顿了顿,“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念一辈子经书的人。这里草原广阔,任你展翅高飞。”
昆仑慢慢把枪放下来,平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母亲死在你眼前,你也参加过索菲娅的敢死队,更是去了xxx,经历了战争,”雷诺向昆仑走去,“我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我的战友、朋友,不是因为战阵受到伤害,就是因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为国征战后选择自杀。”
“我想要我的子民、百姓,生活在一片和平之中。战争是万恶之源——我们为了石油、稀有金属、资源而打仗,又或许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罔顾身后无辜的人群,他们是战争的牺牲品。”
“我不需要任何战绩,收回任何地方而彰显我的政/治功绩,我只想带给这个国家和平,让所有人能够开心的吃饭、舒心的睡觉,仅此而已。”
雷诺站到昆仑面前,他的眼眸倒影出昆仑的影子。筆趣庫
“圣经里说’不可封了这书上的预言,因为日期近了。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污秽的,叫他仍旧污秽;为义的,叫他仍旧为义;圣洁的,叫他仍旧圣洁’,不知道,喇嘛念的经书里,有没有和这意思相近的教义呢?”
昆仑睫毛落下,而后又如同蝴蝶般飞舞,他看过去——“无人相,无我相,一切恶道众生悉皆平等。”
雷诺听不懂,脸上的严肃少了许多,笑着伸出手,“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帮我……哦不,”他摇头,“帮你自己?”
昆仑苦笑,握住雷诺伸出来的手,“可以。”
他没有理由拒绝,虽然仍旧不清楚雷诺选择他的原因,但是他觉得,这个人是个好人。
应该……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好人,他是一个好的总统。
目光从画上移开,规律的却带着些焦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雷诺转头看向过去,弗拉季斯拉夫带着笑容走过来——“总统你好,许久不见!让你久等了,抱歉!”
雷诺点头,和他寒暄了几句后,两人坐到了沙发上。
“我这次来,是要东西的,”雷诺开门见山。
弗拉季斯拉夫有些吃惊,“总统想要什么东西,说一声,我就送过去了,不用您亲自来一趟。”
雷诺摇头,“我不来,如何看得到这么好的一幅画……”他手指向《宫娥》,“我上一次看到这幅画,还是在西班牙的博物馆呢!”
弗拉季斯拉夫笑了,“这不过是副赝品罢了,我那……”
雷诺没有停他说完,自顾自地起身走到画前,“那一次去西班牙访问,是柴洛夫陪我去的……一晃好多年了,当时他不是大卿。我不是总统,哎……”
弗拉季斯拉夫脸上没了笑意,瞥向一旁悠然喝酒的索菲娅,冷淡地说:“您要的东西,我这里不包准有,不过这幅画,您喜欢就拿走吧。”
索菲娅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默默地转过头,抿了一口酒,“弗拉季斯拉夫,不得不说,你家的酒,很好喝,”她微笑着赞美,“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说给我拿几瓶,我不是个爱酒的人。”
弗拉季斯拉夫连笑都没有了,